即使这世上有千万个人会说谎,姜清也不会。
花青在化龙池整整泡了三个时辰,眼睁睁看着龙城身上的伤渐渐康复。
论术法,她刚刚破蛋而出半年,他是从深渊那种传说中的地方生还的……她对上他根本是小虾米之于汪洋。怎么才能弄到他的血呢?除非……直接用咬的?
“你看什么?”龙城冷道。
花青吓得牙齿打颤,却还记着捏嗓子边靠近他边细声细语:“我在想,你未过门的妻子为什么要帮外人……你是不是该和她好好讲讲?”
龙城神色一滞,皱眉道:“她龙气微弱,本就不配与我……”
好机会!
花青卯足了一身的力气,口中默默念了几个术法,用力窜到他身边,对准他的手臂狠狠一口咬下
血腥味顿时在口中蔓延开来。
“是你!”身后,是龙城阴寒至极的嗓音。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花青已经急急转身,借着一个御风咒顺势化作人形,仓惶离开了化龙池。
抵达客栈正好是第三天的清晨,姜清依旧在沉睡。
花青心有余悸,小心地把沾着龙血的锦帕放进盛着热水的碗里,等血化得差不多就端起碗,小心翼翼地把半碗龙血一点一点喂给姜清。末了,干脆靠在他的肩头眯上了眼。
半个时辰后,姜清睁开了眼睛,既不说话也不动弹,只是静静看着她。
花青迷迷糊糊睁开眼,第一眼见着的是姜清澄亮温润的眼。不知怎的,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鼻子一酸,眼泪直接滑落到了他的肩头。
“我才破蛋半年!”她忍了忍,还是咬了一口去。她才破蛋半年,本来该挺着小细腰在东海龙宫里被人呵护着,结果碰到了这尊瘟神,莫名其妙没了角去了脚,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偷龙城的血。
姜清不语,目光落在肩头的几点濡湿上,眼色微微一变。
花青咬得有些愧疚,红着脸拽他的手:“东西海的婚约两百年前毁了,父皇一直担心我嫁不出去,姜清啊,这个……我就顺便问一句啊,非常顺便的那种顺便,那个……神仙能不能成亲啊……”
姜清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依旧乖乖答道:“能。”
这模样有些呆啊……
夕阳落在姜清的眼睫上,映衬得这个天上的神君剔透不染。花青擦干了眼泪想笑,没想到一抬头就见着他一脸仙气的模样。结果,眼泪未收,神思倒是先恍惚了。
姜清姜清,她默默在心底念了几遍,居然透出一丝丝甜腻来。
即使害怕,也冒死去化龙池,不记往日仇恨,只心疼伤处,单单看着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这便是情爱了吧。
(四)龙祸
整整半个月,花青都夜不能寐,只要一闭眼,就能看见龙城捂着伤处躺在化龙池里的模样。
虽然是他不义要杀她在先,可是她好歹与他是同族,这样贸贸然去取了他的血还是给他的仇人……说没疙瘩,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些疙瘩在姜清大疙瘩面前都是小虾米。整整半个月,花青的计划是让姜清这木头脑袋开窍。以前单知道神仙不落凡尘纯洁无暇,到今日她才明了,那不叫纯洁无暇,那叫榆木脑袋!
足足十五天,她可着劲儿憋出各种花样想逗他一笑,结果,他看她的目光依旧是司律神君看下界一条小尾巴蛇。
半个月来唯一的变化是她爱上了吃喝玩乐样样俱全的人间集市,一得空闲就溜着去瞎逛。姜清看在眼里却并不阻止,这一分纵容就够她偷偷咧嘴笑上好几天。然后,安乐舒适的小日子终结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花青做梦都没有想过,她会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被龙城堵在小巷口。他只轻轻松松设了几个简单术法,她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只能干瞪着眼却丝毫不能叫嚷出声。
半月不见,他脸色阴霾依旧。见她惊恐,他竟挤出一丝笑来:“花青,前几次我没有发现你还未到化成人形的时候。龙气不足,情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