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它破除……

她巍巍站立在崖顶,一点点地攀爬接近封印的中心,突然脚下一滑,紧接着是一阵晕眩!

水声滔天,数不清的水灌进口鼻,撕心般的痛瞬间袭来但那不过是短短一瞬,下一刻所有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周遭宛若死地。

夏九不知道下坠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只见着一片漫无边际的汪洋。

……海?这是封印中心的……幻境?

她茫然无措地在沙滩漫步,片刻后遥遥望见了一对人马。他们个个穿着银色盔甲,举枪把一抹纤瘦的白色身影围在中央。

夏九本不愿接近他们,只是鬼使神差地瞥见了地上跪着的白色身影的面容,顿时呼吸都差点儿停滞。

……凤清?

天空响彻巨雷,洪天巨响自云霄而来:“大胆凤清,孤念你凭叛有功,你不受封赏,意欲何为?”

夏九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腿一抖跪在了地上。天、天帝吗……

凤清却不畏不惧,只是冷道:“我不要封赏,只求崖暖一命。”

天空顷刻间电闪雷鸣:“大胆!叛神之后,论罪当诛。尔等一族立功,当可位列三重天。”

“我不要什么三重天,求天帝饶崖暖一命,无他求。”

“好个无他求。”天上那个威严的声音冷笑,“叛神之后,论罪当是挖心剜肉取目之刑,你可受得?”

挖心剜肉取目……

夏九浑身冰凉,眼睛酸涩,心跳漏了几分: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神色,艳红的眼里满是血意,一柄长剑入地三寸,僵直的脊背透出七分桀骜。雨水雷鸣甚至是天帝怒意并没有让他露出半分退却,艳红的衣裳连同眼眸一起仿佛是被点燃的火。

这样的凤清让她心惊肉跳,心脏仿佛要从胸腔里跃出一般。

不要答应!她在心底尖叫,身体却仿佛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丝毫动弹不得。不要答应,凤清!

“好。”那一抹艳红的身影仰头看天,露了一抹满足的笑。

好。

夏九呆呆看着他,心被那抹与他气焰格格不入的温煦笑容撕裂。

夏九成了这个世界的看客,她可以看见许多人,许多事,却独独不能从这个世界出去。

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人可以牵动她的所有。凤清被关押入牢,她陪他坐在黑暗中;凤清被施刑去神骨,她咬着自己的手腕陪他;凤清上诛神台,她……没有敢去。

血迹斑斑的凤清被丢回牢房的时候,夏九发现自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他晕迷不醒,口中却含含糊糊喊着“阿暖”。

夏九发现,不论是崖暖还是阿暖,都一样的讨人厌。那时候,她还不知晓那种讨厌叫做嫉妒。

六.

七七四十九天,凤清没有一天不受刑。

夏九眼睁睁地看着骄傲的凤君逐渐像傻子种草君靠近,直到有一天,他眯着眼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他说:“阿暖,你来了。”

夏九抱着膝盖坐在他身边,默默地把脑袋塞进膝盖里。

“喂,那个阿暖真的那么好?”挖心剜肉去神骨,他没有喊过一声疼,他的眼里有着快要溢出暖意。

“喂,她知不知道你这样做?”

“喂……你看,你看我好不好?”

你看夏九好不好?

其实她想问的只有这一句,只可惜凤清根本听不到。

夏九的思绪是活生生被滔天的水声拽回到现世的。她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不知身处何方,入目的是漫天的水帘,脚踩的是紫色封印。

最为厉害的封印其实是人心,这里……居然是凤清的记忆么?

封印的面前,她选择了放弃。

一场大雨让夏九染了风寒。她惨兮兮地缩在房间里。一半是借病不外出,另一半是为了等云锦。

傍晚时分,云锦终于叩响了她那她几乎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