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她又想起王静则这几日兴致大发地收拾宅院,为了买一块料子,能去西市与那木商砍价,甚至还借了书来,想要自己学亲手作木工,直叫珍珠喜得整日在她耳边夸赞,说从没见姐儿那般喜欢看书过,天天跟在她身后问这字念什么。
赵鸾鸾听着也高兴,有的小孩不喜管束,但若她自己想做,那便就要做个好。王静则大抵也是这个性子,喜欢自己做主。于是她安慰道,“若随我走了,宅院之事也不必担心,现在收拾了住进去,少说也能住个十天半月,倘若日后在王家出嫁,亦或是你父亲想见你,来了也算个落脚的,我会让王颐之给你守好这院子,定不会叫旁人毁了。”
再加上她私心想让王静则随她走,又多说道,“也不必太过舍不得,待我们到了落脚之地,定会再空出一间院子来,届时你是想要个一模一样的,或者是再重新收拾一间,阿娘定都让你自己做主。”
王静则见她满面轻松地说话,什么都安排好了,原本无头苍蝇似的心突然静了下来,原来无论如何,都是要带她一起走的。她低头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状似随便道,“你都想好了,那就走罢。”
她来王家两个月,一直没什么朋友。除了珍珠鸳鸯、桃朱烟柳,没有什么放不下的。虽是第一次经历爹娘和离之事,但她一直看得明白,爹不喜欢娘了,也不在意她这个女儿,好像当初丢的不是一个人,就是一个不值当的小猫小狗。她素来被人说离经叛道,她阿娘跟她一脉相承,又有什么惊奇,反正做错事的又不是她们,问心无愧。
赵鸾鸾虽然早知她极大可能会随她一同,如今真听着了,更加心满意足,信心十足。这不就说明,她养孩子养的也挺好,至少比王颐之好。
“如此,之后这些日子,你只管做自己的事,娘会想办法让王家同意的。”
王静则却有些迟疑的看向她手中的那封信,“可是,外翁盼阿娘能让小舅父在王家落脚,入族学,以备来年省试,若我们此时离开,小舅父该如何?”
赵鸾鸾也觉得这信来的太晚,事情有些麻烦。
原主对这个庶出弟弟的记忆实在不多,原主的母亲生她后无法生育,就抬了个妾室进门,出嫁时,那孩子还不过三岁,面貌都没长开,更别提性格。自原主母亲逝世后,赵家来的信也越来越少,只知道那妾室也去了,徒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赵父是个实心眼的,一直没再娶,也没把这弟弟记在原主母亲名下。
没成想,对方竟是个能文能武的,章朝的武举并不十分容易,不止要考武艺,还有程文考试,那程文考试里的策问和兵书墨义难度虽稍低于文举,也需得寒窗苦读 ,刻苦自励,否则实难把握。
赵鸾鸾只在王家待了不久,就已经意识到家族背景的重要性,若此人能于她有益,又能利好赵氏,她确实必须尽心尽力。
“你外翁已多年不曾调动,家中若想再寻时机,靠的恐只有你小舅父,只是此人娘不了解,从洋州到长京城,需行路半月,按你外翁信中所说,过几日就要到了,待见到他,若是可用之才,王家或许会卖这个面子,若不想卖,那也不稀罕,让他安稳在京城备考,这一点娘还是能做到的,至于什么名师,只待看他能否与我们一心,那时再说也不迟。”
闻言,王静则倒有些希望这个小舅父能站在阿娘这一边,她还在广陵郡时,也见过和离之妇人,那人还是养母的手帕交,无儿无女,娘家不帮,婆家又四处添堵,过的实在艰难,只能靠养母时而接济。章朝虽对女子宽松,但若家中能有男子撑着,不至于被说闲话。虽阿娘不是那妇人,她也不怕这些腌臜事,却也希望,离开王家之后,一切安稳前,能少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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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王家门前
轮值的门房本在打瞌睡,骤然听到一阵马匹嘶鸣,从混沌中惊醒,定睛一看,台阶下是一队骑马之人,那马匹高大,头方目圆,胸肌饱满,马尾编作辫子。有路过的识马之人,认出是陕西路特产的秦马,既编了尾辫,说明还是战马。
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