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3)

儿男人,着玄衣赤裳、腰束白罗带,穿蔽膝,踏赤舃,冕旒的珠串垂落,气度雍容。胤人的身形天生较梁人高大,他有伟岸挺拔的身形和与生俱来的尊贵高傲,一套华衮加身,愈发衬得英挺非凡。

今上正微侧着首同身旁的内官说话,轮廓精致的侧脸在阳光下呈现出几分奇异的柔和,沉锦正看得发愣,他却忽地调转了视线看过来,将好同她的视线相接。

四目交错,他似乎有些惊讶,她却窘迫得想以头抢地,嘴里咕哝着骂了句什么便连忙别过头去了。

慕容弋微挑了眉,这时慕容璐扶了崔子晏的手缓缓走过来,“君上。”

他闻声侧目朝她看过去,长公主一身的真红广袖华袍在河风中翻飞猎猎,她眉间点了梅花妆,端庄明媚娇娆美丽。今上望着她,目光极是冷漠,薄唇勾起个寡淡的笑容来,“长姊。”

仿佛对这样的态度早已司空见惯,长公主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崔祥贵拿眼风觑着今上的脸色,上前揖手试探道:“君上,可否登船了?”

他微微颔首,见状,崔子晏连忙朝宝船上的内官打了个手势,未几,只听得船身发出声刺耳的声响,红木阶缓缓从甲板上放了下来,惊起漫天的尘埃。

慕容弋面上没什么表情,提步缓缓上阶梯,慕容璐同沉锦依次跟在后头依次而行,两人相视一眼也不说话,只微笑示意。

上了船,河风似乎变得更加凛冽了。沉锦头回登上这样庞大的宝船,心头难免感到好奇,一双眸子不时朝四下张望。只见甲板上立着一个神坛,上头供了鲜花瓜果,还有牛羊等牺牲,祭坛旁边立着一个着僧袍的大德,眉毛已经花白了,一双眸子却清明异常,生得很慈眉善目。

之后的流程便同平常的祭祀无甚差别了,大德在祭坛前念经颂词,沉锦一众便在一旁端端立着,不言不语,很有几分乏味。

傻站了许久,终于听见那头大师不念经了,而是扬声道:“请君上”

慕容弋因提步上前,沉锦心下好奇,宁毓因在她耳畔压低了声音道:“这是祭祀的最后一项,须由皇帝亲自敬香祝词。”

沉锦闻言觉得很欢喜,在甲板上吹着冷风傻站了这么久,心性再大定的人也耐不住,遑论她这个黄毛丫头了。

她百无聊赖,只好专心致志去听慕容弋祝词,然而他的声音将将响起,一股大力便猛地撞了过来。她始料未及,被撞得脚下一个踉跄头晕目眩。

寿儿同宁毓吓疯了,惊声尖叫着便要伸手去拉她,然而来不及了。

那头的慕容弋也听见了响动,循声望过来。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直直从甲板上落了下去,激起一阵沉闷异常的水浪声。

崔子晏面色慌张,高声喊道:“护驾!保护君上同长公主!”

一众跨刀的御林军蜂拥而至,长公主吓得脸色惨白,却仍旧强自镇定,她话语出口,声音几近变调:“赶紧派人下水去救宁国公主!保护君上,不可再出半点闪失……”边说边回首去看慕容弋,后头的话却像什么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了。

☆、第八章

二月初,才刚刚化雪,冰冷的河水沾在人皮肉上,刀子割肉似的疼。

沉锦起初没反应过来,只是感到自己似乎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那股力道极猛极大,她被撞得头晕眼花脚下踉跄,接着便从甲板上落了下去。她脑子晕沉沉的,反应迟钝,直到坠入了水中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落水的人心头难免惶然,即便再精谙水性也是枉然。事发突然,恐惧同惊惶蔓延过四肢百骸,成了最难以克制的心魔。刨水一类救命的事全都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出于求生的本能去挣扎,发狠似的。溺水的人,愈是挣扎,愈是沉得快,带着腥气的河水从鼻子嘴巴一股脑儿地灌了进来,她连呛了好几口水入腹,头脑便有些不清明了。

恍惚间似乎想到了许多人,眼前有许多零碎的画面走马似的略过去,杂乱的,莫名的。

今日是春龙节,她着了盛装,沉重繁复的衣饰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