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说:“我们不知道运气是好是坏,寻到的那个方向正是往城中来的。我与姑娘走了许久,道路才渐渐熟悉起来。”

弄月的声音逐渐的低下去,仿佛极度痛苦一般,过了许久才继续说:“可是,我和姑娘碰到了另一伙人,他们瞧见我们便直接冲着姑娘砍去,他们的目标不在我,我挨了一刀,跑了出来。他们好似就等我我报信,没有追赶我,我最后,最后瞧见姑娘的时候,她……她……”

说到此,弄月的神经已经崩到极致到了极致,再也压抑不住,放声大哭:“王爷,姑娘她让我好好活下去啊!我不敢停下来,我一路的跑,一直跑到王府!”

听的弄月的话,谢图南只觉得喉间腥甜,张口呕出一口血来,那日分离前陆清焰死气沉沉的躺在小屋中的画面再度自他的面前闪过,他只觉得头疼难耐,耳边皆是嗡鸣声,弄月的哭诉在耳边不断,他却什么也不曾听到,兀自沉浸在那无边的恐慌中。

他摸着那沾染了血迹的一根玉笄,那是她同她来盛京那一年,也是她及笄之年,他送予她的,那时候他举步维艰,过的十足的艰难,这玉笄并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她却十足的珍惜。

他还清晰的记得,收到这玉笄那一日,陆清焰笑弯的眼,只觉得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事务,也比不上陆清焰一分一毫。

“三郎待我以真心,我必以真心还之。”

谢图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弄月的房间的,他只觉得天地间都失去了支撑,他踉跄着,摔在门上,推开上前来搀扶的侍者,看着门外那早已空空如也的空地,他却仿佛看到那个少女立于桃林之下,回头来看他,上挑的桃花眼中具是绵绵的情意,低低的唤一句:“三郎”

桃花连天,漫天红火。

那少女两靥生花,艳丽无双。

清焰……

再度呕出一口血来,谢图南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前的一切具都模糊了。

弄月看着失态的谢图南,才反应过来陆清焰和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弄月呀,陆云杉是他心中的白月光,你说什么人能和白月光相比呢?”

弄月还依稀记得陆清焰脸上露出的嘲讽的笑意,她轻启朱唇,慢慢地吐出两个字:

“死人。”

得不到的死人。

而现在,已经死掉的陆清焰,却正大光明的走在盛京的街头,笑嘻嘻往白家去。

白府在京中不算富贵,但因着白老太爷白雁归是京中官员清流派领袖,德行高洁,桃李满天下,学子尽乾坤,在京中备受推崇。再加上这些年,白雁归一直为寒门学子谋求更多的发展先是打破国子监的门阀垄断招生制度,以才能选取学生,使得出生寒门的学子也能入国子监就读,而后于盛京设置学舍,内置藏书三千册,京中学子皆可免费借阅学舍书籍,不分贵贱,这一举动大大的方便了那些买不起书的士人。

在盛京,白雁回被称为“天之木铎”,寒门学子皆自认为白家门生。

而这白采萧在这盛京也非无名之辈,他去年刚至弱冠之年,加冠礼在盛京引起了极大的轰动,白雁回亲自为其主持冠礼,京中的清流派官员皆上门贺礼,就连当今圣上谢培风也出席了白采萧的冠礼,引得众人艳羡。

这白采萧也非泛泛之辈,他早先就读于鹿丰书院,被称为鹿丰书院第一公子,比起他俊俏的容貌,更让人艳羡的是他的才能。他被成为文曲星转世,举凡会试皆是他摘得桂冠,若非是去年殿试时,皇上白雁归殿前请旨,自己这孙子还需压压性子,圣上尊重师尊意见钦点他为榜眼,这白采萧将成文大元开国以来第一位连中三元者,饶是因为年龄因素被人压了一筹,错失三元,这白采萧也不懊恼,只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可半点没有凭借白雁归的声望,是实打实的自己挣来的名声。

陆清焰将将离府的那日,弄月借着采买东西的名义拿着龙凤佩去寻了白采萧,只说是白相宜在祁县的故人求白家少爷相助。

白采萧是陆家嫡长子这事鲜有人知,这少女拿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