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却要去依靠一个外人。
他忍不住上前,去替那个黯然神伤的女孩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你知道我吗,我是你的哥哥,白采萧。你不要哭,我……来晚了。”
陆云杉咬了咬筷子,而后说:“哥哥,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
白采萧脸上依然挂着温柔的笑:“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
陆云杉敛眸,卷翘的睫毛微颤,犹豫着说:“相宜母亲的死,好似同陈娘母女有关。”
她好似下定了决心,抬头看着白采萧,语速越来越快:“彼时母亲已经病重,她根本没有必要选择自缢,我曾见那陆清焰同母亲说,她说……我非父亲生女,若是她不让陈娘入门,她便去告诉父亲!”
“我知晓母亲的为人,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她无端的就这么说,将母亲生生逼死。”
“我不知道是否是陈娘的示意,当时陈娘并不能入府,是因为我的原因那陆清焰才能自如的在府中出入,在母亲卧病在床之际,她还这般污蔑母亲,母亲是不堪受辱才已死自证清白的!”
话毕,陆云杉把脸埋进双掌中,哭出声来。
白采萧握住茶盏的手缓缓收紧,那握在手中的茶盏顿时破碎,黄褐色的茶水顺着白采萧的手缓缓流下,混合着鲜红的血。
第18章 认亲(三) 二更
陆清焰着实消沉了很久,她想不通,同样是妹妹,为什么对着陆云杉和对着自己白采萧的差别会这么大。仅仅就是因为自己丢了陆家、白家的脸吗?可是,是陆家把她推到这个境地的呀。
陆清焰几乎想要马上离开弋阳镇,快点将盛京的事情了结掉,好逃回祁县,逃避这些让她接受不了的现实,但是石惊玉却突然开始发热,他病的昏昏沉沉的,却还是死死地拽住陆清焰的手。
陆清焰也说不上自己是怎么想的,其实她应当抛下石惊玉的,她也清楚,回盛京便是送死,自己让谢图南丢了脸,那谢图南就不会让自己好过,在这个时候带着石惊玉,反而是害了他,还不如趁他生病,同他分道扬镳。
但是陆清焰舍不得,在白采萧对着他露出嫌恶的眼神后,石惊玉是她能握住的最后的浮木,她清晰的记得石惊玉同她说过:“我可以同你一起,我们两个人一起面对。”
这是多么让人难以抗拒的承诺呀。
石惊玉身体惯来不好,这一烧便烧了整整大半个月,期间也曾醒过,但说不了几句话便又昏睡过去。何妨倒是比陆清焰还着急,将祁县的大夫找了个遍,还去了临近的县,将颇负盛名的大夫连夜挟来。
但是这些大夫倒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发热,连个原因都给不出。这五月的天,气温已经渐渐回暖,也不像是受了风寒的样子。
不同的大夫有不同的诊断,每个人都开一剂药,石惊玉喝的药剩下的药渣子,几乎要将客栈大门堵住,那客栈掌柜吓得来石惊玉房中看过许多次,话里话外透着担心石惊玉病死在客栈中,为他招来祸患的担忧,但每回都被骂着晦气的何妨赶出门去。
这半个月,弋阳镇的陆清焰等人忙的团团转,急的焦头烂额,盛京也热闹的非凡。
一张张栩栩如生的画像贴满了盛京的街头巷尾,说书先生的话题俱都紧紧的围绕着画中之人,道她是如何进京攀上富贵,又是如何的再会情郎逃出京中。
名字被更改了,但大家都心照不宣,故事中的主人公,是哪一位。
盛京许久都不曾这么热闹了。
石惊玉彻底的好转已经是五月下旬了,这大半个月,陆清焰一直守着石惊玉没有出客栈一步,倒也是避免了同白采萧他们碰上,想来他们也早已离开弋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