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云全程没有提及宋暖栀和晏朗的那段婚约,事已至此,道歉也好,辩解也好,都是画蛇添足。

甚至为了避免今天晏朗看到宋暖栀闹事,沈亦云特地把他给支走了。

看着当初自己一眼挑中的孙媳妇如今和自己最喜欢的侄孙坐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沈亦云此刻心里还是宽慰多一些。

她之前总在哥哥面前唠叨,沈宴年纪不小,该催着他成个家。晏颂和他差不多大,孩子都上小学了,他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然而沈宴父母那段失败的婚姻,或多或少对他产生了影响。他不愿意,沈老爷子又是个性格内敛不爱张嘴的,根本不会劝人。

沈亦云心里着急,却别无办法。

如今沈宴终于愿意结婚,无论对象是谁,沈亦云心里都很高兴。

至于晏朗那小子,他被家里宠坏了,胡作非为,没福气娶到这么漂亮乖巧的媳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对比沈亦云,坐在她边上的晏夫人谷玉珠面色就有些不太好了。

晏朗是她的儿子,虽说做错了事,但晏家的准孙媳扭头嫁给晏家倚仗的沈氏掌权人,谷玉珠很难不怀疑,宋暖栀是故意想把他们晏家踩在脚下。

沈亦云用手帕掩唇咳了几声,脸色不太好,谷玉珠关切地道:“妈,您早上的药还没吃吧?”

沈亦云失笑:“一早听说阿宴和栀栀要过来,我一高兴倒给忘了。”

她说着,让谷玉珠和晏颂先招待沈宴夫妇,自己由佣人扶着去楼上吃药。

老太太一走,谷玉珠看着宋暖栀和沈宴心里不是滋味,有些话不吐不快,对着宋暖栀道:“你和阿宴原来一早就认识了,怕是宋家早就在为你另做打算了吧,难怪我们朗朗轻易被宋家一个继女迷了眼。”

她这话很不客气,明讽宋暖栀早就看上了沈宴,想另攀高枝,故意指使继姐勾引晏朗,好与晏家顺利退婚。

晏颂皱眉呵斥:“妈,您说什么呢?”

沈宴原本温和的神色骤然冷下来,下颌线条凌厉摄人,那双冷冽如鹰隼的眸子直直望向谷玉珠。

谷玉珠被他看得脊背一凉,浑身的血液都透出寒意。

沈宴对老太太极为敬重,方才老太太在时,他说话也恭谨客气,以至于谷玉珠险些忘了,晏家如果没有老太太,沈宴看都不会多看晏家其他人一眼。

宋暖栀毕竟已经嫁给了沈宴,日后她若是在沈宴耳边吹吹枕头风,沈宴不管他们晏家的死活,甚至落井下石都有可能。

晏朗是她的儿子,晏颂也是她的儿子,又是晏氏未来的继承人。

谷玉珠猛地醒悟过来,不能因为一时赌气,让晏颂和沈宴的关系搞僵。

她讪讪笑道:“瞧我,上午和太太圈的几个人小喝了几杯,有点说胡话了。”

沈宴的面色依旧冷硬,开口时金属质感的凛冽声线不带温度:“既然醉了,婶婶还是回去休息为好。”

晏氏半数以上的生意都依赖于沈氏的运作,这也是沈宴在晏家强势的底气。

沈宴从不过问晏家的家务事,也不会故意与晏氏的任何人为难。

但谷玉珠如此污蔑他的妻子,沈宴便不可能坐视不理。

谷玉珠自知失言,也不敢真把沈宴得罪了,悻悻地起身离开。

父亲出差不在,晏颂代替母亲给沈宴和宋暖栀道歉:“晏朗和赵姝曼的事到现在两家还没商议出个结果,我妈心情不好,又护短向着晏朗,说话得罪人,我替她向您和嫂子赔罪。”

自幼一起长大的交情,沈宴无意为此事和晏颂闹什么不愉快,便只说下不为例。

晏颂立马保证,回头会好好说说他妈,再不会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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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沈宴和宋暖栀婚后第一天登门,午饭后晏老太太给宋暖栀准备了见面礼。

二楼书房内,沈亦云把宋暖栀拉进来,关上门,颤巍巍走到保险柜前,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漂亮的黑丝绒首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