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狼牙镇的等离子护盾,折射银辉,散发蓝宝石般的光芒。
庞然的虫子则披着银辉在月下盘旋,躲开地面的精神体攻击,展开的蜩翼流转彩色的光泽。
此刻,它的歌声像低沉的鼓声,掩盖广播站播放的白噪音,重重地捶在地面的哨兵的心房。
“妈的,眼泪止不住!”孔雀嫌丢人,快速撩起训练汗衫擦眼睛。“幸好雷不在这里……”
其他哨兵也不受控制地流泪,仿佛为狼牙镇的遭遇伤感,似乎也为死掉的敌军悲伤。
总而言之,他们看见一棵被轰焦的榕树也伤心不已,导致他们的精神体发挥不出七成攻击力量。
唯独三类人没有流泪。
封归野极端控制泪腺;金刚的钻石精神体令她不受影响;而杨教授和普通士兵早已戴上阻断精神污染头盔,甚至直面出现的月亮也毫无影响。
“老大,这样下去大家会失去战意,而且它善于躲避射击,耗下去对我们不利。”金刚愁眉苦脸。
封归野咬紧绷带的另一端,为自己的胳膊束紧绷带止血。
杨教授忧心忡忡:“何止失去战意,他们一旦坚持不住陷入极度悲伤,通通狂化爆发精神力。”
愁眉不展的他看向流泪流涕的老虎精神体,摇头叹气:“精神体也受到污染,那虫子的精神力很强大。我建议我们使用那个。”
金刚骇然:“那个?以他们的状况来看,没多少哨兵能使用。我只有B级精神力,光是我使用那武器,威力不够。”
烦恼的杨教授向封归野抱怨:“你这家伙的体能和意志力逆天,为什么你居然不是哨兵!你来使用那个武器攻击该多好?”
封归野沉默地检查剩下多少发子弹。
金刚不禁叹息:“如果夏少尉在就好了,她可以阻断那虫子传播精神污染。”
“何止阻断……”杨教授幽怨地喃喃自语:“说不定能切碎它……唉……怎么就出去调查了呢?”
封归野清点子弹的手指顿了顿。
晚风拂过,夜空的薄云啃了一口月亮,月光变暗几分。
地面的哨兵们沉下脸色。
雪人精神体的雪球攻击射空了。
孔雀精神体的羽毛失去光泽,蔫蔫的。
犀牛精神体垂下脑袋,似乎想藏起鼻端的犀牛角。
……
杨教授暗道糟糕。
八成哨兵的精神体是攻击型,防御能力一般,他们的意志力溃散绝对是不久后的事。
穿透空气的音律忽而降低调子,像是海浪最低的波峰,渗进人心的旯旮,掀开记忆相册的封皮,释放最悲伤的回忆。
对于哨兵而言,最悲伤的事莫过于离别。
咬紧牙关的孔雀曲起膝盖,想跪未跪,拼命与莫须有的悲伤情绪对抗。
九岁那年那一天,灰暗的天际像被铅笔涂过,从主城来的“黑鹰”精英哨兵队伍,强行把他从母亲的怀里拉走。
嘶吼与痛哭划破天际,他依然记得那一刻,吵得他听不清母亲最后的叮嘱,只看见拄着拐杖的母亲站在门前,含泪目送他上车,露出诀别的微笑。
他知道不会再见母亲。
因为一个断了一条腿的丧偶女人,不可能在毫无法纪的聚居地活下去。
到主城哨塔的第六天,他从导师那儿接到母亲的遗书。
原来母亲早在五天前割喉自杀。
遗书上说,她自杀前的一刻,豺狼邻居正在撞家门。
她说,她的儿子成了哨兵,她不能成为儿子的荣誉履历中的污点。
她又说,如果想念妈妈,就抬头仰望夜空,对他闪烁的星星就是妈妈的眼睛。
……
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孔雀咬紧牙仰望夜空,满目蓝荧荧的光芒对他闪烁。
然而未等他喘一口气,哀伤而高昂的歌声趁他松懈的一息,攻破他的意志力翻出血色回忆。
孔雀俊脸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