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人心惶惶,怕大乱随时爆发。因此,即便我是父亲第一个儿子,给我批命格的不过是个外来道士,他说我和陛下犯冲,影响李氏国祚,我的亲生父亲毫不犹豫把我送走,从此,没有再管过我。”

乌岚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面,尽管李勰说得没什么情绪,她只觉得自己身如海上浮萍,漂泊不定。

“我同乌小姐说过,人的知行不一定能合一。刚才你说,你对我的同情基于从小受到的道德教育,我也一样。”李勰道,“纵然我已经是皇家弃子,当我突遭意外,见到静室里的奇景,那位不知身在何方的世外高人说他可以助我渡劫,拯救唐室衰微的命运,我立刻相信他,并答应了他的条件。”

他的停顿像一个含蓄的邀请,乌岚不由自主地响应:“他的条件是什么?”

李勰朝她看过来,两人相隔极近,各自情绪逃不脱彼此眼睛,他就用那样凝重的、带点叙事意味的表情说:“等你。”

乌岚心跳持续漏拍,这个答案从他出现在她的世界开始,就一直是摆在明面上的信息,她不知道为什么此情此景下,他重提得如此简洁,却叫她心里翻江倒海。

李勰撤离视线,又看向海面。“之前乌小姐提起怀疑论,那个经典哲学命题。

“八岁起,通过师父安排,我在乌小姐的世界学了许多知识,所有学科,我最不喜欢哲学。哲学终极命题是讨论人存在的意义,古圣先贤早给出了答案,人活着,其实没什么意义客观点破了我的人生。

“智者也提出解法,给自己绑一些牵绊、寄托,以免过早结束生命。最初,绑住我的是那层皇室身份、责任,乌小姐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事情……

“我很庆幸,等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