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萧绍穿到戚晏刚刚落难时
建宁三十四年, 朝中出了起震惊朝野的大案。
河东巡盐御史戚琛,私吞府库三百万两白银,朝野震怒, 戚琛全家下狱, 等?待秋后问斩,女眷充入教坊司, 其中,唯有戚琛的独子?戚晏有功名在身,皇恩特许,免除死?罪, 净身入宫。
这一日,寒狱的雪下的比鹅毛还大。
阴寒的囚室内,戚晏抬头望向放块大小的窄窗, 瞥见了京城连成星子?的灯火,在视线尽头,浩浩皇城巍峨雄壮, 盏盏明灯自宫墙上连绵亮起,如诗词歌赋中的不夜只天。
戚晏身后, 戚家的男眷女眷挤成一团,哆嗦着?身子?, 汲取彼此身上的微薄暖意。
戚琛一案, 带累三族, 沦落到这个地步, 都?是活不了多?久的人了, 再讲究礼教中的男女大防, 也没有什么意义?。
戚晏身边,前巡盐御史戚琛靠在幼子?身边, 与他一同从窄窗望去,望见了通向宫门的路。
三十年前,他就是从这条路上,由田舍郎越为天子?门生,如今,同样是从这条路,扒掉官服驱逐出宫,通向株连全家的死?途。
“阿晏”戚琛抚摸着?幼子?的肩膀,这位正值壮年的儒生早已?两鬓斑白,短短数日,像是老了十岁,“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这回,你要听爹的。”
“入宫之?后,不要上书,不要追查,不要做任何,试图平反冤屈的事情。”
“做了宫中内侍,就不可由着?性子?,再做那清高孤傲的文臣做派,遇见宫中贵人,要学会?曲意逢迎。”
戚晏的五指垂在身侧,捏握成拳,又很快松开,兀自看向窗外皇宫:“父亲,您当初不是这样教导我的。”
戚晏还记得,戚琛当时说,为人臣者,当刚正不阿,要直言进谏,做个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清流纯臣。
事到如今,无论是“清流”还是“纯臣”,都?与戚家毫无关系。
戚琛沉默,状似坦然?的笑了一声:“你还小,你不懂,皇权倾轧,讲究的是利益,冤屈与否,并不重要,阿晏,事到如今,我只求你平平安安度完此生,宫中磋磨人的刑罚手段,不要加诸于你。”
“……”
戚晏垂眸,略略自嘲,低声重复:“不要加诸于我?”
两人同时沉默。
入宫的第一道关卡,便是腐刑,其后贵人们神仙斗法,下仆的性命比草还卑贱,种种手段,又怎么可能不加诸于他?
而后,便是长久的静默。
如今,就算是最简单的平安二字,也不是他能求得的了。
*
寒狱之?外,骏马飞驰过长街,四蹄踏在青石地面上,四散溅起粉层似的碎冰。
天冷路滑,道路结冰,京城大街上静悄悄的,人们早早回家歇下,生怕不慎摔断了尾骨。
偏偏这人毫不避讳,一路策马飞奔,驰到寒狱门口?,才一拉缰绳:“吁”
马高高扬首,二蹄腾空,不等?站稳,主人已?利落翻身下来?,暗红大氅划过圆弧,旋即垂顺的落在身边。
寒狱值守身体紧绷,连忙上前:“是谁?”
这天寒地冻的,保不齐是个闹事劫狱的。
“我。”来?人凌空丢过一块腰牌,青黑皂靴踏上白雪,吱嘎作响。
守卫先?看腰牌,旋即神色一凛,旋即微抬灯笼,暖黄的烛光照亮了来?人的脸。
长眉修目,可眼皮微微向下,半开半合,俯视着?看人,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漫不经心,足够尊贵,足够俊美逼人,明明唇角含笑,又从轻抬的下颚泄出点微妙的轻慢。
守卫连忙俯身:“二殿下。”枂謌
正是萧绍。
萧绍将手中的马鞭一股脑塞给?守卫,也不在乎牢中污浊泥泞,径直跨步向前:“戚家的牢房在哪儿?”
守卫一愣:“戚家?”
萧绍:“戚琛一家,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