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不赞同:“私下?里见?我,您不用带着帝冕,帽檐刚好在额头,会压迫到伤口?的。”
江巡:“……”
他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江巡从小在冷宫长大,身边满是?恶意,他母亲算不得个正经主子,宫女?太监都能欺负一脚,冬日缺炭火,夏日缺例冰,久而久之,江巡对恶意有条件反射,他本能的处在应激状态,随时可以攻击,但当人轻声细语的询问他的伤,江巡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沈确:“今日上过?药了吗?纱布拿下?来我看看?行不行?”
“……”
江巡又后退一步:“不行。”
他维持着帝王的威仪:“今日上过?药了……这些?与你无关,沈卿,深更半夜的,朕要就寝了,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说就下?去吧。”
沈确:“没?什么事情,有些?担心陛下?的伤。”
说着,他环顾四周,瞧见?给江巡摔歪了一个角的奏折,便俯身想要捡起来,笑道:“山东巡抚的折子,他说了什么,让陛下?气成这样?”
江巡:“诶,别?!”
话音未落,沈确已经俯身,余光恰巧看见?那长毛的鸟。
他心中哑然,却装作没?看见?,将折子还给江巡:“想必是?每年的请安折,没?什么重要东西,批个‘知道了’就行。”
江巡接过?:“……嗯。”
帝师杵在这儿,他老大不自在,身体越发僵硬,只梗着脖子:“既然不是?来问薛晋的事情的,沈爱卿请回吧,朕要就寝了。”
他桌上还堆了十几二十分封折子,江巡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不懂,桌面?下?藏了幼儿的开蒙书,准备装作睡觉,夜间读上一二,好歹将必须的折子批了。
沈确:“临近年关,折子又多又杂,想必打扰了陛下?休息,如果陛下?信的过?臣,臣帮陛下?分个类?”
江巡:“嗯……嗯。”
他求之不得,面?上却装作勉为其难:“好吧,那你过?来吧。”
沈确便在几案侧边坐下?,提笔悬腕,开始阅览。
江巡便装作睡觉,实则偷偷打量他。
沈确认真?执笔的样子很好看。
从小江巡就知道,沈先生是?当世?最有学问的先生,他从来进退有度,举止温文,连他最受宠的几个哥哥遇见?沈先生,也要毕恭毕敬的喊先生,只可惜,江巡从来不愿意上去惹眼?。
他那个水平,平白让人讨厌。
沈确任由他打量着,将奏折一一分类后便搁了笔,忽然道:“陛下?,臣家里养了只鹦鹉,会学人说话,很是?有趣,我明天?带来给你玩?”
“……啊?”
骤然被点名,江巡便是?一愣。
鹦鹉在民间不是?稀罕东西,江巡却从未见?过?,他这个年纪正是?贪玩好动的时候,心里有些?意动。
但是?沈确给他带鹦鹉?
沈确不是?忠臣纯臣,应该讨厌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吗?
如果他说想要,沈确会不会骂他昏君呢?
江巡摸不准主意。
沈确便添砖加瓦:“是?只牡丹鹦鹉哦,很漂亮,巴掌大小一只,叽叽喳喳的,叫起来很可爱,头顶还毛茸茸的。”
“……”
江巡盯着手里的折子:“既,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带过?来吧。”
第二日,沈确还真?提着只鹦鹉进了皇宫。
沈琇喜欢养花养鸟,这是?沈确从侄子那里薅的,还薅了只最漂亮的。
江巡果然移不开眼?了。
沈确将鸟笼安放在书桌,教?皇帝如何喂水喂食,然后故作神秘:“陛下?,这鹦鹉只要教?的好,认识的字比秀才还多。”
江巡果然被挑起了兴趣。
之后,每当下?朝,沈确就来给鹦鹉讲课,教?的头头是?道,还都是?最基础的识文断字,按着启蒙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