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陵宗的仙君给魔门宫主奉酒,这便?是彻头彻尾的?折辱了,剧情里,萧芜该百般忍耐,最后迫不得已,才斟酒喂到魔君口中。

但现在,萧芜却径直提起了酒壶。

清酒落入杯盏,很快溢满一杯,萧芜端起,却没看谢枢,他垂着眸子?,视线不知?道落在何处,右手却直挺挺的?杵到了谢枢唇边:“给。”

当真是干净利落,一句废话也?无。

谢枢:“……”

主角太配合,找茬都没地方找,他就着萧芜的?手,小口的?抿过了酒,揭过此段剧情。

眼看着无妄宫主和平芜君之间气氛和缓,薛随松了口气,场上的?歌姬舞女重?新开始给歌舞,宴会气氛转暖。

谢枢兴致缺缺。

他又装了会儿,该讲的台词讲完了,当下暂停歌舞,宣布解散。

他喝得七分醉,松开怀中的?萧芜,慢条斯理的?起身离席,绕过主殿往寝殿去了。

宫主不在,其?余人做鸟兽散,薛随跑的?尤其?快,几乎是谢枢背影消失在主殿的?瞬间,他便?提起气劲,急略而?出。

可还没飞出二里地,却听身后传来清清冷冷一声:“薛尊主。”

薛随脚下一滑,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他匆忙落地,回头抱拳,讪讪道:“平芜君。”

来人正是萧芜。

萧芜正站在他身前十?米,手中握着一根桃枝,那枝条是新雨打落的?,尚有未绽的?桃花,色泽粉白,很是喜人。

平芜君一手执着花枝,一手轻轻拂过花蕊,如同捧着一尊百玉如意?:“薛尊主,萧某有些事想询问,敢问您可否有空?”

薛随暗暗叫苦。

萧芜手中的?枝条看着孱弱无力,似乎信手便?能砍断,但以他仙门第一人的?身份,仅凭着这节桃枝,便?能取薛随性命。

薛随挤出微笑:“自然有空,仙君请说。”

萧芜:“薛尊主,先前您说,宫主将宫内唯一一位琴师遣散回家了?”

薛随面容僵硬,咬着后槽牙:“确,确有此事。”

萧芜:“宫主今日在宴席上,说他拔了一位琴师的?手骨,既然先前那位是宫中唯一一位,这琴师又是从何而?来?”

薛随后退一步:“许,许是宫主遣散后又选了新人吧,本尊主事务繁忙,不知?道有新人入宫也?正常。”

萧芜便?上前一步:“薛尊主是刑堂堂主,这位被拔指骨的?琴师,不是薛尊主施的?刑罚?”

薛随:“……无,无妄宫那么大……又,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掌管刑罚,那么多刑官,本尊主怎么知?道是谁动的?手?”

萧芜:“按理来说,受刑者的?名字该登记在册,不知?刑堂是否有记载,这琴师姓甚名谁,薛尊主可知?道?”

薛随:“……”

他梗着脖子?:“区,区,区区一个琴师,本尊主怎么有心情记他的?名字?不知?!”

他越退越后,已然退到了墙角,冷汗淋漓。

萧芜:“尊使真不知??”

薛随苦着脸色:“真不知?!仙君别问了,薛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您即使拿剑戳着薛某脖子?,薛某也?不敢说啊!”

他要给萧芜跪下了。

萧芜再如何,也?是正道中人,不会将薛随怎么样,但是自家那喜怒无常的?宫主要是知?道消息是薛随这里透出去的?,薛随不敢想象其?中的?后果。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却也?什么都说了。

萧芜一顿,却道:“萧某明白了。”

薛随松了口气,起身行礼告辞。

他跑的?比兔子?还快,三步并作两步,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看不见?身影了。

萧芜垂眸抱了花枝,却独自站了很久。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如今正值春冬交替,乍暖还寒时节,青石地板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