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他是饿,两天?不进?水米,神仙都该饿了,可他身上林林总总那么多伤,每一处断脉都叫嚣着疼痛,那个不比饿更重要?宋小鱼尚在悬崖下尸骨未寒,萧芜满腹悲怆无处发泄,郁气堵在嗓子几欲作呕,这时候,谢春山问他饿不饿?
简直可笑。
萧芜垂着眸子,心中越发讽刺,这魔修身上有股近乎于?残忍的纯真,做了那么多事情,却丝毫不自觉过?分,可惜寄人篱下,反抗也反抗不得,萧芜只死死闭眼,不再搭理。
“好?吧。”谢枢只得收了碗,萧芜表现的很奇怪,但也不算离奇,谢枢从小身体不好?,经常住院,他知?道很多高需求病人,就像高需求婴儿?一样,天?生敏感,一刻离不得人,生病时脾气还会变得古怪,口?味也挑剔,虽然?清风明月的平芜君任性起来有些崩人设,但谢枢愿意纵着:“如果你?不想?喝薏米粥,那总要吃点别的吧?小厨房还煨着莲子粥,鲜虾鱼片粥,紫薯山药粥,川贝雪梨,总有你?想?喝的吧?”
“……”
如数家珍,没?有丝毫不耐。
这里头的都是萧芜之前爱喝的,可他想?起宋小鱼,想?起那少年时常给他带的粥饭,胃部便火烧火燎的难受起来,直泛酸水,一时恶心的什么也不想?吃,谢枢细细介绍,他反而觉着胸腔有一股邪火在烧,只想?拎着谢春山的衣领质问,问他为什么惺惺作态,为什么不干脆把自己?丢下山崖,丢到乱葬岗,或者?丢到水狱里随便什么角落自生自灭的好?。
还是说他是个挺珍贵的玩具,谢春山还舍不得彻底玩坏?
萧芜恶心的厉害,胃部烧灼感的越来越剧烈,上腹的肌肉也痉挛抽搐,他闭眼忍耐,不想?在谢春山面前露出丝毫不适,眉目间冷寒如冰,端的是拒人千里之外。
却听谢春山温声问:“怎么了,难受的厉害吗?”
萧芜不知?道,他唇色惨白,额上沁了豆大的汗珠,任谁来看,都知?道他很难受。
接着,一双手探进?了被褥,温热的手指准确点在了抽搐的腹部,谢枢轻轻动手按压,揉搓着酸胀的肌肉。
每回来找萧芜,谢枢都会先抱几分钟手炉,将指尖烫的热暖,都说久病成医,前世身体不好?,谢枢自个也会几招揉穴位的本事,现在刚好?派上用场,便轻柔的动作起来。
“……”
手掌力度适中,很好?的缓解了滞痛,萧芜却仿若架在刑架上受刑,温热的五指比废他经脉时还要令人惊惧,他连表面的冷淡也维持不下去了,支着身体往一旁躲避:“你?”
谢枢帮他稳住身形:“仙君小心,莫要掉下来了,你?想?做什么或是拿什么,叫我便是。”
等他将萧芜扶回床榻中央,手依旧隔着衣料放在小腹,叹气道:“太久没?吃饭,想?必是胃里反酸,萧仙君,为了自个着想?,就算你?不想?吃,也该勉强用一点。”
小腹上手指的存在感太过?明显,萧芜只想?尽快逃离这过?分离奇的境地,他恶心夹杂着难受,还有点毛骨悚然?,语调越发冷硬:“不想?吃。”
谢枢也不恼:“那你?想?吃什么?”
“……”
似乎他不说,谢春山就一直不打?算走似的。
萧芜冷着眉目,胡乱:“……鸡蛋肉丝粥。”
故意不点谢春山说的任何一款粥,是存心找茬。
谢枢:“好?。”
魔宫什么没?有,当然?不可能?少了萧芜一碗肉丝粥,谢枢当下掀帘出去吩咐,过?了几分钟,便端着肉丝粥回来了。
他再度将勺子递到萧芜唇边:“这可是仙君自个点的,总该喝了吧?”
“……”
萧芜大概天?生做不来难为人的事情,顿了半响,没?找到反抗的理由,只能?屈辱的张唇,将粥含了进?去。
但肉丝触碰到唇舌的霎那,他脸色又白了三分。
这肉入口?软烂,是细细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