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断脉,他筋脉早断了?大半,与废人无异,以前是提不得剑,再?断,怕是连鲁班锁也握不动了?。

他可能眼瞎,耳聋,说不出话,可能瘫软到无法行动,无法坐起?,无法走论,甚至无法抬起?手?指,像一滩毫无用处的软泥烂肉。

但这?也没什么关系,无非是疼上一些,日子难熬一些,萧芜只是不明白,谢春山为什么要这?样。

前七日,谢春山喂了?他甜粥;前六日,谢春山扶他在院内走动;前五日,谢春山怕他着凉,在殿中?添了?火炉;前四日,谢春山怕他摔倒,扶他进了?温泉;前三日,谢春山看他舞剑,夸他剑法飘逸洒脱,是不世出的天才。

他竖起?的坚墙在谢春山的温和中?一寸寸瓦解,险些要暴露出柔软的内里。

但是今日,谢春山要他废脉。

再?断,他便?连枯枝也舞不动了?。

谢春山看过两遍,所以他再?也不想看了?吗?

这?时,谢枢依然将宋小鱼丢了?回来:“仙君考虑的如何了??”

萧芜便?笑?了?声:“好。”

平芜君很少笑?,他的笑?一般是风度礼仪所要求的面具,但现在,他极轻的勾勒起?唇角,无声露出了?一个笑?意。

旋即,最后一点残存的灵力自废脉中?涌起?、聚合,涌向?仅存的筋脉,萧芜如今的能力动不了?无妄宫主分毫,但自断经脉还是足够了?。

谢枢时刻注视着他,当即出手?如电,连封他几处大脉,千丝万缕的灵力自指尖浮现,旋即便?将人绑缚了?个结结实实。

萧芜依旧立在原地,却是连抬手?都?难了?。

是禁锢的术法。

萧芜一愣。

上一回谢春山这?样捆他,实在无妄宫主殿的床榻之?上,在绵软干净的被子里。

现在却是在百步亭的罡风中?。

却听谢春山拍了?拍手?上的灰,施施然道?:“仙君莫要自废,太快反而失了?乐趣,这?么有?意思的事情,该等本尊亲自动手?,一条条的废过去才是。”

一条条的废,会将刑期无限拉长,只会更疼,更难受。

萧芜平静道?:“好。”

这?段剧情没有?,萧芜本该是自废的筋脉,可谢枢思来想去,废脉太疼而且不可控,还是将人带回宫中?灌上麻药,等萧芜昏昏睡去了?,再?由吴不可疯药师引导着,由他动手?的好。

谢枢便?转了?头?:“既然得了?仙君的允许,我便?继续料理叛徒了?。”

他踱步到了?宋小鱼身边。

剧情需要,宋小鱼必须“死”。

从刚刚开始,谢枢就屏蔽了?宋小鱼的五感,没让他听他与萧芜的对?话,现在堪堪解开,宋小鱼半睡了?一觉,正迷糊着,结果刚睁眼身体便?悬空了?,他陡然挣扎起?来,呜咽声也带了?三分惨烈。

谢枢依然站在标记处,将他举过了?悬崖。

萧芜刚刚放松些许的身体又僵直,连面上的平静也难以维系,尖刻道?:“宫主也是这?五湖四海拿得出手?的人物,萧某已同意废脉,难道?宫主要出尔反尔吗?”

谢春山便?抚掌而笑?:“哪里出尔反尔了?仙君?我说我不将他做成人彘,而是将他丢出宫去,从这?百步亭丢出去,不也正是丢了?吗?”

“你!”

萧芜陡然抬眼,几处大穴灵力涌动,竟是强行聚气,谢枢的禁锢符咒险些被他冲破,谢枢暗暗咂舌,不愧是游戏认定的正道?第一人,平芜君即使身陷囹圄任人欺辱,顷刻间迸发出的实力也尤为可观,一时亭上长风鼓动乱石飞沙,虚空之?中?,似有?铮然剑鸣。

然而无妄宫主何等修为,两息之?后,萧芜颓然的松了?气劲。

他借着亭柱强撑身体,指尖用力到泛白发青,才避免了?跌坐于地,一张清俊的面容白如金纸,唇边溢出两丝鲜红血迹,旋即掩唇,徒劳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