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咳了片刻,萧芜自己?停了,他侧身躲开谢春山的手,往床铺里头挪无妄宫主的床很大,足够数人大被同眠,萧芜一直摸到?床的边缘才停下来,不肯再动了。

谢枢:“……你不想喝?这可不行。”

病成这样不喝药不吃饭,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萧芜偏头不语,俨然是抗拒的模样。

“……”

谢枢瞧萧芜,平芜君脸色苍白,唇角有大片忍痛时咬出的破溃,破口鲜红,到?成了这脸上唯一的重色。

他只?得叹息一声,将薏米粥端了下去:“好吧,实?在喝不下就算了,等你有些胃口再说,现在时间早,天还未亮,仙君早些睡吧。”

谢枢不说还好,一说,萧芜愈发紧绷,他方才移动时摸了床上的枕席被褥,清一色蚕丝软绸,床架质地坚硬,隐有暗香,是大块的小叶紫檀拼接而成,床头的垂幔织金绣银这是魔宫主殿,这床是谢春山的床。

现在,谢春山却要他早些睡?

萧芜只?感觉荒谬。

他身上染血的白袍不知何时换过了,换成了轻薄绵软的睡衣,丝绸料子贴在身上轻若无物,稍稍一动,便从脚踝跑到?了大腿,皮肤直接摩擦过被褥,萧芜不可控制的崩紧了脚背。

但?是床头珠帘一响,旋即是离开的脚步声。

无妄宫主殿又不止一张床,谢枢有得是地方?睡。

随着木门吱嘎一声闭合,室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此时不过三更天,整个无妄宫都笼罩在漆黑的长夜中,窗外两?三声虫鸣,屏风旁一两?滴更漏,黑暗将时间拖的无比漫长,在软绵的被褥中,萧芜终究是难以维持警戒,他枕着谢春山的枕头,侧身睡了过去。

往后,一连在宫中留宿了几?日?。

谢春山日?日?端上一碗药,许是他昨日?推拒,今日?的药甚至加了冰糖,苦涩被冲淡不少?,谢春山还日?日?带来一碗甜粥,萧芜最?开始闭口不吃,熬到?后来熬不住,被捏开下颚灌了水米,后来便不用?谢春山操心,自个用?膳了。

可萧芜依旧捏不准谢春山的态度。

说是试药,离他第一次喝药已过了许久,毒蛊始终未曾发作,反倒是伤口收敛结痂,脱落后露出了新生的嫩肉,断脉受伤后情况也一日?日?好转,说是亵玩解闷,谢春山日?日?执着勺子停在唇边,既不催促也不粗鲁,如?此下来,到?将萧芜弄懵了。

他不知道谢春山的想?法,所幸也不去管,只?是床上躺的久了,腰背酸软,某日?午后用?完粥饭,谢春山顺手递来一方?巾帕,他喂了萧芜这么几?天,两?人早养出了些许默契,萧芜拭面过后,正欲将帕子还回去,忽而听闻窗外鸟鸣。

谢春山信手支开窗子,阳光从窗棂落下,萧芜捻着被子,感受到?了它的温度。

于是平芜君忽然开口:“敢问药师,我可否出去走走?”

实?属一时兴起?,话音刚落,他便闭嘴不语了。

明知药师是谢春山,为何还要提这些莫名?其妙的要求?

谢枢不以为意:“可以。”

他察觉到?了萧芜近日?的冷淡,但?考虑到?“药师”刚刚给萧芜递了功法,害的人家筋脉逆行重伤吐血,萧芜神?色恹恹,不愿说话倒也正常,便没放在心上,只?是伸手欲扶他:“仙君走不稳,我带仙君出去转转吧。”

萧芜一顿,然而话是他开的,推拒显得怪异,便伸出手,放在了谢春山的掌心。

被握住了。

严冬刚过,恰逢开春,哪怕是无妄宫地界,也生出了两?分草长莺飞的春意来,谢枢扶着萧芜在亭中漫步,萧芜是病人,谢枢难免多加看护,一只?手拦在腰间,每每萧芜体?力不支,便顺手一带。

在瞎子面前不用?强行套谢春山的人设,谢枢走得轻松写意,还生出了几?分赏花观鸟的闲情逸致。

如?此晃晃悠悠走了几?圈,谢枢不觉着有什么,反正前世医院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