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察到?谢枢要走,又道:“小友,这……这帕子能?否留下?”

谢枢回头,萧芜歉疚的笑笑:“除了脸,我身上也沾了许多?血迹,多?少有些不雅,想借小友的帕子清洁一二。”

谢枢垂眸,看?向?食盒中的“帕子。”

说?是帕子,其实是他中衣上顺手撤下的布料。

谢枢点头:“好。”

他将食盒和帕子一同留给萧芜,纸只拿走了碗筷,抬步出门了。

等房门关闭,谢枢微微偏头,听见了里头衣衫翻动、帕巾沥水的的声音。

他稳稳合上门。

薛随还在门外一里处等候。

他等得昏昏欲睡,也搞不清宫主和平芜君在屋里做些什么,要说?动刑吧,宫主什么工具也没带,平芜君也没有惨叫,但要说?其他的吧,宫主和平芜君,除了动刑,其他还能?干什么?

总不能?和平芜君交流武学?心?得,相谈甚欢吧?

等到?后来,随薛开始百无?聊赖的丢石子打?鸟,打?着打?着发起了呆,险些一头从树上栽下去?。

这时,他远远看?见院门开合,他们宫主从里面绕了出来。

薛随眯起了眼。

宫主纯白的狐裘解了一半,沾了不少草叶,里衣也乱糟糟的,活像被人撕了一块。

更奇怪的是,他们宫主手里拿着什么?

一个……碗?

还没想明白,谢枢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信手一抛,瓷碗上下翻飞,恰好落在薛随手中。

薛随:“……?”

谢枢已施施然路过他身边,回眸看?了他一眼,道:“平芜君这里,你们只管守好,不要叫人过来打?扰。”

他装作宋小鱼讨教功法的事情,不能?有其他人知道。

随薛一个激灵,躬身道:“是。”

接下来的三四日,无?妄宫宫主雷打?不动,日日驾临思幽阁。

随薛从最?开始的不解,到?麻木,到?最?后,他已经?习惯了。

谢枢夜间照着萧芜的讲述练习无?妄心?经?,这身体?修为本就已臻化境,练习起来如鱼得水,顺遂的很。

闲暇之余,还翻看?了几本原主的剑谱医术,将这些旁门杂技也捡了个七七八八。

白日,他提着食盒,里头放着粥,有时是香菇鸡丝,有时是小葱瘦肉,都是些清淡不油腻的食物,萧芜不挑嘴,但是谢枢观察下来,发现萧芜口味偏甜,带苦味的莲子粥,他便不喜欢。

谢枢心?中好笑,心?道他们游戏里朗月清风的仙君什么时候多?了这个设定,却还是一勺一勺,将粥喂了进去?。

之后,他便吩咐厨房不做苦粥了。

萧芜的教导也每日继续。

萧芜这老师十分称职,教导细致耐心?,是最?讨学?生喜欢的老师,你要是不懂,他能?说?上十遍八遍,仿佛谢枢不是魔宫里的仆役下人,而是他上陵宗的嫡传弟子,每每讲完,谢枢告退的时候,他还要温声问上一句:“小鱼,我可有讲明白?”

谢枢敛下眸子。

他是个商人,比起人情更看?重利益,但遇见萧芜这样?的人,总是不自觉的卸下心?防。

萧芜这种人,绝不会害谁,即使有了利益冲突,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不会如谢枢前世遇见的人一般。

然而,谢枢依旧没法和萧芜说?“你教的很好,本宫进步极快,这无?妄宫的顶级心?法,本宫已掌握第六重。”

宋小鱼是个普通凡人,以凡人的资质,终其一生,也无?法窥得修仙门道的。

每每萧芜问起,谢枢只管闭着眼睛,推说?:“还不行,太难了,我不太会。”

萧芜轻声叹气:“不急,明日再试一试。”

这一日,萧芜又问他是否能?觉察灵力?,谢枢依旧推脱说?不会,萧芜却没放他走,而是强打?起精神?,冲着谢枢招手:“小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