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捏紧了。

闻弦会愿意来接他吗?

天寒地冻,积雪没过脚踝,时间已过了凌晨,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间出门,更?何况曾与他形同陌路的闻弦。

如果是为?了股权,闻弦愿意演这场戏吗?

两个礼拜婚姻仅仅剩下几天,这是恩爱游戏的最后期限,江知意顿了又顿,还是决定问一问。

既然愿意做到日日送饭的地步,或许他也愿意来?接一下呢?

江知意没打电话,只是编辑消息,写?了写?删了删,干巴巴的发出去一句:“我的车熄火了。”

“没带伞。”

“就在小区门口的岔路上?。”

“你……”

能来?接我吗?

发完消息,江知意逃避似的按灭手机,他将脊背靠在座椅上?,手捏紧方向盘,额头抵住手背,手表刚好磕到皮肤,金属表秒冰冷刺股。

夜色浓稠如墨,在万籁俱静之?中?,秒针转动?的声音异常清晰。

无数的念头起起落落,等?待的时间尤其漫长,江知意在发出去的十秒内就感到后悔,他想要删除消息,当作从来?没有?发过,但当手指悬停在删除键时,闻弦的消息发了过来?。

“好啊,你等?一下,不要下车,我马上?就来?。”

几百米开外的家中?,闻弦披上?厚重的羽绒服,拿上?伞,他原本打算带两把,鬼使神差的放回去一把,然后急匆匆的出了门。

在小区门口,他果然看?见了江知意的车。

车已经熄火,暖气无法?运转,闻弦拖着羽绒服笨重的挪过去,透过玻璃上?的水雾,看?见小江总在发呆。

他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头是闻弦刚发的消息。

闻弦莞尔。

后世那个小江总在遇到洪水时,也曾这样呆呆的捏着手机,等?闻弦将他从水里捞出来?。

闻弦俯身敲了敲玻璃。

江知意猝然抬头。

他手忙脚乱的按灭手机,揣进?口袋,匆忙打开车门,闻弦就站在门口,他穿着全家最厚的羽绒服,厚的像床被?子,江知意一眼看?去,和个高大的企鹅似的。

江知意看?着他,懵了一下,还是看?着他。

闻弦的穿搭……很不闻弦。

于是,“企鹅”的表情开始变得不满,他伸出手,一把将小江总拽了出来?,然后垂眸打量着江知意的穿搭,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解开羽绒服的扣子了,拍了拍暖和的胸腹:“过来?吧。”

动?物世界中?,企鹅的胸腹往往有?最柔软的羽毛。

江知意还没反应,就被?寒风吹得一个哆嗦,下一秒,他就被?闻弦拉进?怀里,用“羽绒被?子”裹住了。

于是,企鹅变成了加大号企鹅。

闻弦本来?就高,衣服又是宽松版型的面包服,罩下江知意刚刚好,热度透过毛衣,妥帖的传递过来?。

闻弦伸手揽住江知意的腰,这是后世的惯常动?作,他捏着江知意的手腕摸索一番:“车里暖气停了吗?冻着没?”

江知意:“……还好,刚刚熄火你就来?了。”

闻弦:“那就好,什么?鬼会开到现在,我都要等?睡着了,如果再晚一个小时,我就只能去梦里接你了。”

江知意一愣:“你一直在等?我吗?”

闻弦:“是啊,不然我抱着谁睡觉?”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闻弦和江知意共渡了那么?多个春秋,骤然回到年轻时代,闻弦发现不将江知意扒拉进?怀里,他居然睡不着了。

眼看?着小江总又开始神游,不知道在想什么?,闻弦推过他,抱怨:“好了,外面冻死了,快点?和我回家吧。”

江知意:“嗯。”

然后,两只企鹅开始并肩往家里走。

他们路过雪坡,路过草坪上?的石子小路,路过小区门口的商业街,看?见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