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无声收拢手指:“……还请您尽力。”

他送过太医,起身进屋,君王已经拉过被子睡着了,沈确在?他身边躺下?,江巡就朝热源靠近,自然而然的蹭了上来,与沈确偎在?了一起。

他睡熟了。

沈确摸了摸君王的发顶,阖上眼帘。

却是一夜未眠。

*

翌日,江巡醒的时候,听到了草叶翻动的声音。

他从床上下?来,摸索到桌子,朝有声音的地方?探去,猝不及防碰着了温热的皮肤。

是沈确的手臂。

太傅换下?了朱红朝服,穿了身石青色的长袍,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江巡没看轻。

他吓一跳,还没来得及如何,沈确便扣住他:“陛下?坐吧,试试这个。”

他将一枚草蚂蚱塞进了江巡手掌。

江巡碰了碰,这草叶是沈确在?院子里新揪起来的,比以往的都要大,他压了压,很?是喜欢。

沈确:“我专门折了些?,您要学吗?”

江巡在?他身旁坐下?:“嗯。”

然而眼睛看不见,翻折的动作也显得笨拙,他遵循着沈确的折法,却不得其法,老是出错,如此反复数次,弄坏了许多草叶,也没折出来一个。

“算了。”江巡将草叶推到一边:“还是下?次吧。”

沈确偏头,看见君王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

火场失事后,江巡似乎将伪装完全卸下?了,喜怒哀乐都无比真实,沈确一顿,握住了江巡的手腕:“臣来吧。”

他握着江巡的手腕,引着他的手指摸索过草叶,仔细的编织每一道折痕。

沈确挨的太近,江巡几乎能?感知到呼吸的热度,他手指微微蜷缩,动作僵硬,更是屡屡出错,沈确便耐心的拆了重了,等到一只草蚂蚱好容易编得差不多了,外头传来王安的声音。

“陛下?,镇北侯世子到了。”

江巡如蒙大赦,他耳朵红了一片,推了推沈确拉开距离,正襟危坐道:“宣。”

薛晋风尘仆仆,他骑马而来,骑装还没来得及换,便跪了下?来:“末将见过陛下?,谢陛下?封赏。”

小将军这声谢道的真心实意,江巡开了私库奖赏军队,私库是皇帝自己的钱财,且奖赏极为丰厚,薛晋一直苦恼朝中克扣军饷,对不起边关?拼死拼活的兄弟,如今非但尽数补全了,还多余不少?,整个镇北军上下?喜气?洋洋,薛晋也跟着开心。

相比起前?一个抠门吝啬老眼昏花的,他越发喜欢这个陛下?了。

江巡便笑?:“坐吧。”

虽然与薛晋说话?,但江巡的视线并不聚焦,而是虚虚落在?空中,薛晋一愣:“陛下?,您的眼睛?”

江巡道:“看不清了,依着太医的意思,今后也看不清了,没有治愈的可能?。”

他刻意隐瞒了66的说法。

君王眼疾且无法治愈,这时一等一的大事,薛晋当即一愣,也不知该说什么,干巴巴道:“不会,您吉人自有天?相……”

江巡打断:“客套话?不必说了,我眼睛的情况我知道,我今日宣你,也和这事儿有关?。”

薛晋便正了脸色:“您说。”

江巡便笑?:“自古以来,没有眼瞎目盲的君王,如今我这个情况,恐怕不足以君天?下?。”

他面容平静,可薛晋沈确同时眉头一跳,沈确还未说话?,薛晋便着急道:“陛下?此言差矣,眼疾还有治愈的可能?,您不足以君天?下?,谁能?君天?下??”

大魏传到如今,子嗣凋零,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也只剩下?江巡一个了。

江巡:“我目前?的情况阅读奏折尚且困难,更不说治国理政了,实在?难以服众,薛晋,我在?青萍关?数日,知道你的才华,镇北军是我朝最锋锐的军队,他们也尽数拥戴与你,你可否代替我的位置……”

66的剧本要求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