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缪尔平静点头,道:“你?下去吧。”

刑官行礼,旋即退下。

床上?,医生静静地躺着。

他双手交叠,放在?腹间,高挺的鼻梁上?是舒展都眉目,神态安静平和。

床垫微微塌陷。

公爵在?床边坐下。

他没有开灯,窗外月华如练,屋内一片清辉,月亮照在?白郁清俊的面孔,将他冷冽的线条勾的柔和。

这实在?是一张过于好看的面容,可……

伊缪尔想,可惜再也见不到了。

从今以后,伊尔利亚的白郁将是荒山野岭中面目全非的腐烂尸体,而医生将被?放逐出境,再也无法返回。

他不会知道伊缪尔的身?份,这数月来的种种,是公爵一个人的梦境。

伊缪尔掀开被?子,第一次以人的形态,在?医生身?边平躺下来。

医生的体温依然温暖,胸膛随着呼吸有规律的起伏,隆起的线条绵软漂亮,伊缪尔试探地伸出手,抱了上?去。

以医生胸膛的宽度,也很适合被?拥抱,蹭在?他的怀里,就好像所?有的伤害都会被?抵挡,只?余下纯粹的安全。

他在?医生的肩胛处蹭了蹭,心?想:“真是没有出息。”

一国大公,却搞成?这个样子。

可医生身?边实在?温暖,将异变期骨子里的疼痛都压了下去,白郁身?上?有药房里的苦味,冰冷的,无机质的,但很干净,被?皮肤的温度蒸得暖融融的,伊缪尔贪婪地吸了两口,又将视线落在?了白郁的唇上?。

他很早就想亲医生了。

白郁唇形偏薄,不笑的时?候严肃冷淡,笑起来唇形弯弯,很好亲的样子,此时?他昏昏沉睡着,脸部肌肉放松,唇瓣呈淡粉,像是未成?熟莓果的颜色。

白郁醒着的时?候,伊缪尔不敢,小猫形态也不敢,但现在?,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医生脸颊,肆无忌惮的揉搓起来,算是报了这些天的仇,而后轻轻俯下身?,在?他唇上?偷的了一个吻。

很轻,很浅。

伊缪尔没接过吻,也不会接吻,他甚至不知道该撬开牙关,将舌头伸进去,这个的吻更像是胡乱的挨挨蹭蹭,像小猫表达亲近的舔来舔去。

而后,他从衣服中脱了出来,变成?白金色的小猫,趴在?了医生的小腹上?。

肌肉不用力的时?候是绵软的,小猫圈成?一个团子,心?道:“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在?白郁怀里睡觉,明日之后,便形同陌路。

后面的每个异变期,再也没有人能抱着他,替他揉酸痛的关节了。

小猫趴伏在?医生身?上?,浅浅陷入睡眠。

黎明的时?候,伊缪尔从白郁身?上?爬起来,重新变回人形,他抱着衣服掩盖赤。d裸的身?体,缓缓伸出指尖,描摹过医生冷淡的眉眼,漂亮的下颚,像是要将这张脸记在?脑中。

管家敲响房门:“公爵,快天亮了。”

按照计划,他们?要在?夜间通过城门,将白郁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去,此时?离凌晨只?有一个多小时?,等到东方大亮,城市陆续苏醒过来,再操作便困难了。

伊缪尔惊觉,缓缓收回手系上?扣子,垂眸:“进来吧。”

他在?床边站定?,掩去了所?有痕迹。

亲卫们?目不斜视,将白郁放上?担架,而后抬走放上?板车,混在一堆草饲料中出城。而同一时?刻,城西?郊区的荒山中多了面目难以辨别的腐败男尸,尸体死亡多时?,身?上?满是刑伤,而公爵发布公告,宣告奸细白郁已经死亡。

*

白郁醒来时?,全身都要散架了。

他的腰下垫着稻草,几根杆子刚好戳着腰肉,正随着板车颠簸起伏,白郁伸手按在?腰下,睁开眼,看见了一望无际的湛蓝色天空。

根据地理书上?的知识,伊尔利亚纬度不低,城邦边缘周围有茂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