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撞倒了公爵府中最贵的一柜酒。
66一惊:“宿主?你在干什么?”
宿主明明已?经站稳了,为?什么还要撞上去?
白郁站稳扶好?,神色如常:“这是?个机会。”
每月的例会是?公爵府最重要的盛事,这是?伊缪尔公爵受伤后首次召开例会,意义非凡,白郁此时撞翻了最昂贵的酒液,肯定会引来怪罪。
他已?经在这个世界耽误太久了,伊缪尔公爵态度不明,莫名暧昧,似乎还真对白郁有?些不健康的想法?。
在伊尔利亚,上层饲养男性宠物不在少数,凭心而论,公爵长得很漂亮,如果前世在酒吧咖啡馆相遇,白郁愿意请他喝上一杯,可惜他是?个纯攻,公爵想要攻他,他不会奉陪。
尽早完成?任务,尽早脱身?。
身?后,米勒扫过一片狼藉的酒柜,后退两步,旋即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逐渐远去。
他离开了。
酒窖一时安静下来,白郁的视线艰难聚焦,眼底一片空茫,向四周看去,只看清入口处些微的白光。
他抬手按住鼻梁,上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被撞的瞬间,他的眼镜便脱手了。
没有?眼镜,白郁基本上等于半个瞎子。
白郁按住酒柜,身?上的衣服也被酒液浸透大半,液体晕染出大片酒红色的痕迹,看着好?不狼狈:“66,能给我指一下眼镜的方向吗?”
66飘出来:“好?的。”
地面如今全是?碎玻璃,眼镜埋在其中,有?些难找,66扫描过后:“宿主在你右手3点钟的方向,被压在玻璃底下。”
白郁于是?半跪下来,手指微微摸索,指腹压在碎片锐利的边缘,顷刻便裂了个小?口,渗出一点血液。
血液混在葡萄酒液中,无端瑰丽。
66一惊:“宿主你别?翻了,我们等一下吧,米勒肯定去告状了,等侍从来清理。”
用手指在一堆碎玻璃上摸索,和自残没什么区别?。
白郁:“给我指方向。”
这时,他出乎意料的固执。
66只能继续:“宿主,它露出来了,镜框就?在你左手边30厘米处,但是?……”
“但是??”
“但是?碎了。”
白郁原先的眼镜是?加碘抗蓝光的,而伊尔利亚的玻璃工艺还未成?熟,那副在这格格不入,他便换了原主那副银边圆框的,镜片用的是?最古老的制作工艺,强度不大,很容易碎。
“……”
白郁手指用力,无声捏住了酒柜边缘。
66:“宿主? 宿主你还好?吗?”
酒窖光线黑暗,66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莫名觉得,他脸色有?点难看。
白郁略微停顿,平静道:“……没事。”
酒窖一片寂静,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66缩着屏幕,没敢说话。
白郁和他的前两任宿主都不一样,他眉目偏冷冽,沉下脸不笑的时候,压迫力格外强。
视野中一片模糊,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剩下酒柜一幢幢模糊的影子,如同蛰伏的猛兽。
白郁很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从小?做事便喜欢规划,大到人生路径,专业选择,小?到饮食搭配,健身?看书?,无一不在规划內,遇事条理清晰,只有?极少数情况,会偏离预定的轨道。
比如现在。
66:“感觉您现在不太好?……”
白郁神色依旧平淡冷冽,似乎与平常没什么差别?,可他微微闭着眼,额头?甚至渗出了一点冷汗,顺着下巴滚落于地,按在酒柜上的手指也不自觉用力,指甲甚至陷入木漆之中。
白郁深吸一口气:“没事,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他是?遗传性近视,从小?视力不好?,初中开始便眼镜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