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姮赧然地服一礼:“卫姮请太子殿下安。”
萧钦觉得甚奇怪,怎的忽然都不叫哥哥了,但又觉得没甚必要开口问。遂点头。
卫姮看向对面的男儿郎们,李琰一袭玉白圆领长袍,发束玉冠,十分醒目地站在其中,见自己看向他,他早已凤眸灼灼地凝望过来。
目光不似前世将军时候的冷硬躲闪,多有柔和包含其中,仿佛关切挂念。他原是生得十分俊美挑拨的,卫姮樱桃小唇一咬,娇慢地扭过头。
记忆中这样露脸的场合是不见他的,或者在八十一少年旗护卫也未必。
今生倒是各怀心思,各有钻营,想来好笑。
又忽然发现窦韵目光潋滟地望向他的模样,就更好笑了。
果然,在他风光时候原是吸引桃花的,就说怎能亏欠他那一副好样貌。
只这视线一扫过,却又看到了站在末尾的二皇子萧锒。前世萧锒虽娶了窦韵,可多有传说他和卫姮有过露水姻缘,但事件双方的两人却并无交集。
那时卫姮刚过十六及笄,在三月的郊外御园赏桃花。她自十四岁与孟氏冷淡后,身姿便逐渐收敛了下去,到十六岁已腰肢纤婉,笑起来嘴角浅浅梨涡,婀娜娇态了。
只因着昔年被骄纵溺养,生了恣肆造作的名声,是一枝带刺的牡丹,即便适龄公子们多有惊叹其美貌,嘴上也绝不承认,仿佛承认就输了,没人敢觑觎。
后来折冲将军李琰摘下这朵牡丹,不知引发多少暗叹。
那刻正瞧着枝头的桃花,忽然有太监前来告知,说太子妃在园外的途中等她,有急事相告。
卫姮心里觉着奇怪,自打太子成亲后,她就都无在跟前露脸了,有何事相告呢?可那会儿太子已成亲二年,听说太子哥哥日渐清削咳嗽,扰得皇帝忧愁,祖父也多有往东宫诊脉,她又怕真有事,就乘坐马车出发了。
一上到马车里,顿时一股雾气扑面,卫姮头眩了眩,逐渐坐着发热了起来。不自觉地解开对襟短襦的系带,躺靠在车厢内昏沉。
二皇子萧锒那边,则听说顺安侯府卫一小姐在马车里晕倒了,他未听清,只以为是卫怡小姐,立时纵马驰骋往官道上奔。
若说二皇子卓尔不群,颇有滚滚红尘我欲何求之空广,当年可能唯一仅对卫府的二小姐卫怡深有心仪。岂料马车帘子掀开上去一看,却是大小姐卫姮迷离地坐在其上,衣带宽解,一节香肩白雪,白得刺目。
“殿下。”外头忽传来一声清沉禀告,萧锒楞了怔,便甩上帘子出去了。
除此外,再无其他,谣言却隐约传起开来。但其实所有人又都知道,那不过一场误会,只掀开帘子搁下帘子能发生甚么?
稍稍细想,就知必是谁人故作的陷阱了。
卫姮呼了口气,反正今时都不会再让这些发生。
那边李琰正凝着卫姮,心想这次必要将她护好,免得前世那些蝇营狗苟。
忽而听闻耳边一声朗朗招呼:“这位可是云麾将军之子李琰,我叫窦赹,你我父亲是同僚,今次我二人又站在一并,好生有缘!”
李琰定睛一看,乃是英国公府大公子窦赹,父亲为三品怀化大将军窦威。
在三年后的一场峭山关之战中,窦威因帮父亲李陵挡箭,肩中一伤,后破阵突围时李陵将马匹让给了受伤的窦威,自己不慎被突厥虏去关外。
一年的时间,西突厥可汗屡劝其投降,李陵始终不为所动,忽如一夜,召集同为俘虏的旧部,夜烧帐篷与军库,后被杀殉国。
直到二皇子萧锒的皇寺僧侣师叔游历路过,费心周折将骨灰运回盛京,是以李琰承下大恩,之后受贵妃密见,效忠于二皇子萧锒成事。
李琰回礼一拱:“原是窦赹兄,实为有幸,请多指教。”
二人便算相识了。
身旁的三皇子萧铮、四皇子萧铿亦同众人打起寒暄,唯只二皇子静肃地立着。
二皇子乃是吕贵妃所生,比太子小一岁余,吕贵妃性情宽厚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