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的力量,是不是?”
艄公叹道:是啊!她同我说,她失去了所有挚爱之人,都能活得下来;而我只是失去了钱财与腿脚,如何就要去死呢?我细想来,她说的有道理,她告诉我,她正跟着小乘教的觉尘圣尊修行,当即我便拜了她为师,她教我修行之道,直到我的伤好,她才离开。所以今日我只渡小乘教的人,其余的人,爷爷船小,可带不上。”
“你渡他?”明悟瞪着眼睛发狂般喊道,“你可知道前日苦荞正是被他杀害的!”
艄公闻言,眉头一皱,伸给觉尘的桨悬停在半空中:“你说什么?苦荞死了?”
“正是!苦荞死的很惨,她被压成了肉泥,就是你要渡的这个人做的!”明悟半是讥讽半是狞笑。
觉尘望着艄公,只简短问了一句:“你信么?”
那艄公对上觉尘的目光,那目光祥和悲悯,清澈如山间溪流,深邃睿智若能穿透世间一切表象。这目光艄公曾见过,在苦荞的脸上见过。悬停的浆重新伸向觉尘:“圣尊请上船吧!弟子渡你过河。”
觉尘轻巧一跃,便跃上那小船。见觉尘站稳了,那艄公便猛地用力一撑,小船瞬间离岸数米,向大河对岸而去。
“阿弥陀佛,万法皆空,因果不空。”苏曼陀望着那小船渐行渐远,心有所感,随口说道。
第三案:痴(25)造船渡河
谁料这话却令明悟愈发暴躁,他猛然回头,吼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瞎子哑巴?苦荞是被觉尘所杀,你们是没有看见么?为什么方才不替本梵主说话?!”
众人被他斥责,个个垂下头,默不作声。便是连一向高傲的慧云师太都心生畏惧,不敢与他对视。
明悟额上青筋暴起,挨个走过他们面前,说道:“我与血魔的真如林之约,是百年一遇之大事。本梵主会在这段期间化身大梵天王,而你们,有幸与我一道共赴真如林,亲眼得见大梵天王降临,乃是你们各自的造化,将来也会荣耀各自教团。这个道理,你们懂是不懂?”
众人依旧默然,只有唐夫人陪笑道:“梵主所言甚是,我等有幸能随梵主一道进入真如林,见证真神,是我等的荣幸。”
明悟“嗯”了一声,道:“明白就好。刚才波旬魔王使诈,令我不得过河。你们这就去林子里砍竹子,明日天亮之前,必得做出一条竹筏来,明日咱们便渡河。”
“什么?!”慧云师太抗议道,“现在天色渐晚,我们出来时又未曾带工具,如何做得了竹筏?”
“明悟,你别欺人太甚!”唐归农早对他心生不满,前面都因看着女儿的面子百般忍让,也不曾似其它人那般与觉尘走的太近,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看的不明白,“慧云师太说没错,莫说没有工具,就算我们带了工具,就凭我们几个老家伙,要在短短一夜之间造出一艘竹筏出来,岂不是要了我们的老命?”
“当年佛祖遇上危机,弟子们纷纷鼎力相助。怎么轮到你们,就推三阻四?”明悟咬牙切齿,这表情让他瘦削的脸愈发狰狞,看着似乎嘴都歪了,“哪日有人替我做传,那么这个《大梵天王传》,该要如何撰写这段历程?你们四大掌门面对天王遇阻,却各个不愿出力,当缩头乌龟?当年三藏法师带着三个徒儿去往西天,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悟空,悟能,悟净俱是共赴患难,谁曾推脱?!慧云师太,唐归农,你们俩人已经被波旬魔王的魔障阻了心智了,还不快醒来么?”
他这言之凿凿的一番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见众人还不动身去伐木造竹筏,明悟又催促道:“明早之前,本梵主若是见不到渡河的船,你们就离开无想山吧!你们不配与我同行,我也不需要没用的人陪在身边。”
唐夫人见明悟翻脸,连忙一边安抚明悟,一边催促唐归农道:“梵主说的是,这时正是考验我等的时候。波旬魔王向来以欲染、悦人、爱乐,去诱惑人,扰乱修行之人的心智,阻碍修行。我们切不可着了他的道!夫君,诸位教主,咱们今晚便辛苦辛苦,将竹筏造出来,这是佛祖对我等的考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