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的桌椅木柱都颤动起来。

静禅站起身,喊道:“法会结束的时辰到了。苦荞,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苦荞却并不为所动,继续朗声说道:“一日,有相熟之人从小乘教而来。她见我愁眉不展,郁郁寡欢,便知我尚在炼狱中苦苦挣扎。她劝我去小乘教拜觉尘圣尊为师,聆听他的教诲。我见她目清目朗,与从前见时大不一样了,便听从了她的建议,义无反顾的转投了小乘教。在小乘教,我跟随觉尘圣尊修行,如今却与往日的心境大不相同了,圣尊。。。”

苦荞话未说完,只听大乘教中有人叫嚣起来:“小乘教好歹毒的心思,故意让人她在这里大放厥词,污蔑梵主与我大乘教!实在欺人太甚!”

崔辞循声望去,却见是几位大乘教的信徒在忍无可忍之下,站起身破口大骂:“明明是我梵主救了你的性命,你却为波旬魔王所利用,恶意中伤梵主。早知道你是要入魔道之人,当初就不该把你从那河里救上来!”

这时,觉尘恰脚步匆匆从外头进来,沉声道:“静禅,既然答应了让苦荞讲法,那么就要有容人之量,令她讲完。你莫要派人捣乱。”

“我派人捣乱?我何时派人捣乱了?”静禅不服。

觉尘道:“此刻并未到打钟的时辰,若不是你捣乱,那钟楼的钟声如何会响?”

静禅嘴角上扬,得意一笑,那表情有说不出的诡异。崔辞方才想起刚才她与那女弟子耳语,那女弟子出去后不久,钟楼便响了,想来觉尘料得不错。这烦人的钟声就是静禅派人干的。只是这手段未免太上不得台面,崔辞下意识去瞧明悟,然而此时,明悟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入定了一般动也不动。想来他许久没吃什么东西,那震耳欲聋的钟声令他心脏愈发虚弱,也顾不上别的了。

这头,苦荞一见觉尘进门,更有了信心,愈发大声的说道:“佛祖在上,苦荞不打诳语,明悟梵主救我身是真,圣尊救我心也是真,苦荞能有今天的。。。”

一声闷响,从穹顶而降下一个蹴鞠般大小的黄铜铁球,猛砸向讲坛。

苦荞未来得及将下面半句话说完,半颗脑袋如破了瓤的西瓜般碎烂了。

刹那间,所有人的动作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戛然而止。一阵齐刷刷的吸气声,那声音尖锐得好似要划破这殿宇的穹顶。

鲜血从半颗脑袋的躯干里悄无声息的喷涌出来,又听“垹”的一声,苦荞的尸体轰然倒下。在倒下的瞬间,那被黄铜球砸出一个窟窿的地板塌陷下去,苦荞的尸体猛然滑进塌陷的地板下。

“轰!”

讲坛处的地板断裂,整张扣压上去。

这个刚刚得到救赎的女人,却没能如波多恰拉那般否极泰来,获得新生。

因她遇见的,并不是佛陀。

第三案:痴(21)苦荞替死

这一下,连明悟都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别慌!”崔辞命李暧制住慌乱的众人。

屋里早就乱作了一团,惊叫声、践踏声、倒抽凉气声四起。莫说教徒,就连各大教团的教主都惊得六神无主。李暧的喊声淹没其中,崔辞被人群推搡着,卷入人流,场面彻底失控。

正当一团乱麻之际,大殿内慕然炸响低沉笃定的狮子吼,声音仿若自远古洪荒穿越而来,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如灵动的祥龙在殿宇的穹顶盘旋,丝丝缕缕地钻进人们的脑海。

是慧伽。

在狮子吼的声声抚慰中,众人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崔辞趁着这机会挤出人群,跃上讲坛,冲着台下众人朗声道:“除各教教主与今日在“梵音弘道”中准备事宜的小乘教弟子之外,其余闲杂人等都给我出去!”

他并没有刻意抬高音量,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当即给殿内找不着北的慌乱人群指出了方向。各教的教主便立时遵照崔辞的意思,命令各教中人按着秩序退出梵音弘道。

众人渐渐散了,李暧面色凝重走到讲坛前,她从前杀过许多人,更在沙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