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山门,进入前院,就见殿堂的中央供奉着一尊高大的释迦牟尼佛像,佛像面容慈祥,双目微闭。四周又有许多菩萨塑像,慧伽每见到一尊菩萨像,就要不厌其烦的三拜九叩首。

崔辞不耐烦等他,便与觉尘寒暄:“圣尊仅用短短几年,创立小乘教。还建起如此家业,当真了不得。”

觉尘道:“都是弟子们自发建造,觉尘受之有愧。”

“我听说小乘教许多弟子都是从大乘教而来的?”

觉尘道:“嗯,十之四五。络绎不绝。”

崔辞未曾想到他回的干脆利索,丝毫不遮掩作态,倒是一愣。正想着再问问觉尘,是否知道明悟在他身份安插眼线之事,只见院中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长眉圆脸和尚欢欢喜喜的迎了出来。

“哎呀,觉尘圣尊来了!许久未见,圣尊别来无恙!”

觉尘见了他,露出会心微笑,与他行了合十礼,道:“苏兄远道而来,觉尘不胜心喜!上回托人带给你的官刻藏经可收到了?”

那和尚笑的如同弥勒佛,躬身道:“收到了!多谢圣尊!”

“还未给崔大人介绍,”觉尘亲昵的扶住苏曼陀,对崔辞与道:“这位是弥勒涯的梵音觉者苏曼陀,我与苏兄相隔虽远,却时时切磋交流,彼此都有增益。”

那苏曼陀颔首点头,表示觉尘所言非虚。

崔辞还了礼,心道,原来这弥勒涯倒并受那预言影响,至少这位叫苏曼陀的梵音觉者是与小乘教交好的,而且看来关系十分亲密。

三人略寒暄过后,那苏曼陀也陪同崔辞与觉尘一道,往净舍殿内走去。

尚未走进殿门,又见一位身着月白色宽松长袍的老妪从殿内迎出来。

“阿弥陀佛,觉尘圣尊!老身听见动静,连忙出门相迎,果然是圣尊到了!”

那老妪年逾 70,披着月白色头巾,袖袍上绣有观音图像。腕上戴着一串佛珠,神态严肃,眉间川字深壑,脸上仿佛赫然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但她一见觉尘,那原本端着的态度陡然变得恭谨起来。

“慧云师太,许久不见,师太身体还硬朗?”

“托福圣尊,自从圣尊替我从五台山上劝回了那些被蛊惑的叛教之人,老身那一身的病痛竟去了大半!圣尊对我观音教,恩同再造呐!”

“慧云师太言重了。我佛慈悲,觉尘为迷途之人接引,本是分内事。不值一提。”觉尘说着,转身又向崔辞介绍,“崔大人,这位慧云师太是观音教教主。”

那慧云师太见了崔辞,脸上又恢复不可一世的傲慢神情,只略欠了欠身子,道:“观音教勤妙玉,见过崔大人!”至于身后跟着的李暧,她便直接无视了。

崔辞知她们教团众人大多性格脾性古怪,倒也并不介怀。只是这位慧云师太也与苏曼陀一样,对觉尘恭谨有加,着实令他暗感惊奇。

这时,苏曼陀挽着好容易将所有菩萨参拜完毕的慧伽,一道走过来。

“慧云师太,妙吉祥的那两位与佛身寺的禅渊师兄可到了?”苏曼陀笑咪咪问道。

“嗯!到了!”那慧云师轻飘飘的扫了苏曼陀一眼,摆出一脸嫌弃的模样。

看来不光是崔辞她们,就连苏曼陀,这慧云师太也不放在眼里,她只对觉尘恭谨而已。崔辞瞥了一眼慧伽,见他淡淡的眼神中,也带着诧异,想来他心中的疑惑也与自己一样。

好在那苏曼陀显然对慧云师太的无礼习以为常,并不在意。他呵呵笑道:“那三位也到了,太好啦!好容易聚这一回,下次再见,不知要何时呢!”

觉尘道:“苏兄说的不错,诸位,请吧!”

众人随觉尘走进殿内。

崔辞见这净舍穹顶呈八角形,顶部是天穹布局,二十八宿以银汞浇铸成蝌蚪状星轨。地上同样以银汞浇铸的二十八宿装饰,与顶部完全呼应对照。大殿每一角都悬挂着一盏莲花造型的铜灯。讲坛设在中间,下面整齐地铺陈着数十个圆形蒲团,以九宫格的形式排列,每行每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