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虽不是老衲的,但寺印确实长干寺的真印。”
“不错,藏龙既然能将寺印偷去,伪造回信。自然也能伪造禅师你与婆罗门勾结的证据,送到施护的面前。总而言之,最后施护虽带着佛顶骨逃脱,却已如惊弓之鸟,再不敢相信任何人。不,”崔辞摇了摇头,“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在百姓中极有声誉。而他给了绝境中的施护唯一的温暖与庇护,成为了他走投无路之下的唯一避风港。”
“孙问川?”慧伽皱眉问道。
“不错,正是当时刚任江宁知府的孙问川。在施护看来,孙问川是一心要逮住藏龙的好官,一方百姓的守护神。但出于谨慎,施护并未告诉孙问川他手上有佛顶骨的事情,只告诉他,自己带着自家的传家宝阿育王塔逃亡。施护向孙问川提出,将那阿育王塔埋于府衙内宅的后院之中,请孙大人代为看管,而他自己则去清凉山束龙寨落草为寇,以躲过藏龙的追杀。他原打算等到战事结束,他再来向孙问川拿回“传家宝”,送回注辇国。孙问川一口答应了,并命人打造了一个金匣子,同施护一起,将“传家宝”装进金匣子,埋于府衙内宅后院的栀子花树下,并种下对称的雀舌黄杨为记。”
“眼见佛顶骨已经安排妥当,施护便独自上了清凉山束龙寨落草,扎下根来,他为人聪明伶俐,生性纯良敦厚,与大当家的十分投缘,更能服众。束龙寨的兄弟在施护的带领下,竟慢慢放下屠刀,认真经营日子起来。施护便被庞虺提拔为束龙寨二当家的。”
崔辞说到这里,只听庞虺掩口哭泣,眼中的戒备敌意也消散了许多。便知道自己所说,十之八九都是对的,愈发鉴定了信心继续说下去。
“施护在大宋六年,从未忘记过自己的使命那便是将佛顶骨安然送回国。六年后,注辇国大败三佛齐。施护觉得回国的时机终于到了。于是,便向庞虺请辞。我想,庞虺已有将束龙寨交给施护的打算,所以定然是不愿放他下山的。施护不得已,只能将自己原本的身份与使命,连同被藏龙追杀,受孙问川保护藏宝之事和盘托出。”
“我当时便叫他不要自己去!老子吃过的盐比他吃过饭还多,老子哪里不知道你们这些个狗官的尿性!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一个好玩意儿!我可怜的孩儿,非说是此事只得他亲自去不可!果不然,贼贱虫孙问川早就见宝起意,意图私吞了那劳什子佛顶骨,将我好孩儿害了!”庞虺咬牙切齿,“我得知我儿被孙问川害了,便召集了兄弟与我儿报仇。没想到啊,人还没召集齐,孙问川居然失踪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于是你便将孙问川的仇报到本官身上来了?”崔辞睥睨了他一眼,此人果然行为不分青红皂白,做事离谱,“本官这就告诉你,孙问川杀施护,并非是见宝起意,而是一开始他就是这么打算的。六年前,施护与他将金匣子埋于栀子花树下,他便料到早晚有一天施护会回来取。他第一时间就取出了里面的阿育王塔,又将金匣子改造成杀人的暗器。”
“大人的意思是,那束龙寨的二当家,哦,施,施护,是被孙大人改造的金匣子杀害的?”方森小心翼翼的问道,“难怪那日后院中只见死者,不见凶手哇!”
“凶手就是孙问川。那日我与你在内堂议事,不经意间让金匣子摔落在地上,触碰到机关,从里面飞出来一把飞刀,你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大人,不怕您笑话,这几日做噩梦,梦里都是。”
“自打本官发现了飞刀是从金匣子里飞出的,便了解了施护的死因。孙问川杀他时,根本无需动手,因为确保动这金匣子的人必死无疑,孙问川在金匣子上设置了两处机关,两把飞刀;第一处机关,是有人动手打开金匣子时,触发飞刀射出,直中开匣子之人的面门;第二处机关,则是在金匣子落地时,方才会触发的。施护当时中了刀,兀自抱着金匣子,故而第二处机关并未被触发,直到本官摔落了金匣子,飞刀方才飞出。”
“这么说的话,孙问川当时在院中甚至没有亲自动手?”李暧皱眉问道。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