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辞带了李暧,二人从大路原路返回,上了山顶,再从小路下去,一直下到山脚。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打在北湖水面上,波光粼粼,像是无数颗细碎的金子在跳动。
湖边上,渔翁们正闲闲散散的聚在一处打画牌。
之前那个年长些的渔翁认出了崔辞,连忙丢下手里的画牌,过来行礼。
“知府大人,您又来了?”
“是啊,”崔辞忍着双腿的酸痛,“我刚才在山上看见一个新坟,墓主是清欣阁郑老板的爹,所以想问问你们,那新坟是什么时候建的。”
“哦,那个呀!什么时候么?”那渔翁皱眉想了想,“好像就在孙大人失踪前不久。哎,你们,”他回头对那些打画牌的渔翁喊道:“有谁记得郑老板的爹是什么时候下葬的。”
“郑老板?”
“就是清欣阁那个,卖卤味儿的。他老爹不是才埋上山的嘛?”
“想起来了,”众人一阵七嘴八舌,拼接回忆起了具体的日子,“就在孙大人失踪前几天吧!嘿!该不会有什么瓜葛吧?可真够吓人的。”
崔辞冲众人故作轻松的摆摆手,笑道:“并非有瓜葛,只是随意问问。这郑老板的老爹是怎么死的呀?”
“病死的!拖了两三年啦!”
“一直靠药续命,否则今年冬至就该走啦!”
“哦哦,原来如此 !”崔辞点点头,假意跟着叹息了一阵,看来这郑老头并非是被人害死的。但他恰在孙问川失踪前几天入殓,新坟土松易掘,再来就是有挖过的痕迹,也无人会疑心,凶手若是藏尸,便是绝佳的地点。
“多谢诸位!告辞了!”崔辞冲众人拱手。
慌的那些渔民纷纷下跪。
“不敢!不敢!大人折煞我们啦!大人好走!”
崔辞和李暧在众渔翁的注视下,离开了北湖,往蒋山相反的方向而去。
等离开了渔翁们的视线范围,二人开始商议,先去市集上将铲子、铁锹、火折等物买好,再寻一个客栈小憩,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上山掘坟。若是棺材打开后,没有孙问川的尸体,那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埋上。若是找到了孙问川,再做计较。
商议既定,二人便依计行事。在客栈中休息到子夜时分,一前一后从后门出来,上了蒋山。
路过北湖的时候,下午那群渔翁已经不在了,湖边除了几艘渔船停靠,空无一人。
两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脚下的路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春虫鸣叫和彼此轻微的脚步与喘息声。
“大人,你怕不怕鬼?”
“你说呢?怕鬼我就不来了。”
“大人,你不怕鬼,那是因为有我在。你自个儿心里没有数么?”
“带你来,主要是用你的力气掘墓。”
“切!”
“对了,你在市集上买铁锹的时候有没有买些钱纸?等下见了郑家老爷子,你可烧点。”
“咦?你不是不怕鬼么?”
“这只是礼貌,打扰了人家,总要塞点红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鬼扯,终于到了目的地。深夜的墓地,寂静得可怕。惨白的月光洒在墓碑上,投下一片诡异的阴影。
李暧翻出纸钱,崔辞一把夺过,就着火折烧了起来。
“郑家老爷子,我们今晚上打扰您休息啦!本官是为了找到孙大人失踪的真相,不得已才来打扰您的。听说您一直病着,想来还不知道这事,江宁知府孙大人失踪了。不知他这几日是不是跟您在一起。。。”
李暧不等他絮叨完,一铁锹下去,土里发出一声沉闷的 “噗” 声。
“是不是跟他一起,大人你是问不出来的,待我挖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她继续挥动铁锹,一下一下,用力挖掘,泥土被逐渐翻开。终于,铲子触碰到了硬物,二人的心同时拎紧了。
李暧翻身跳下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