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道:“说来说去扯什么目的,还不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没有不在场的证据么?”

崔辞听他们吵的不可开交,只觉头痛欲裂,心乱如麻。庙中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罩在其中,他伸手去抓,却只抓到更多纠缠的丝线网在收缩。他越挣扎,陷得越深。更可怕的是,早上才失去云想容的悲痛,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逻辑变得支离破碎。面前这三人,究竟可以信任谁?为什么连慧伽都成了嫌疑人?苏衍值得信任么?还有阿周那,他为什么那么坚定地信任那叫坚战的随从?

助力登顶,大大加油~~

扑朔迷离,又感觉快要看到曙光了~~~

我也快要看到曙光了

第五案:疑(27)五毒

崔辞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开口道:“我想独自在禅房里待一会儿。”

另外三人突然住了口,齐齐回头望着他。

苏衍急道:“大人,都到这时候了,恐怕没时间让您休息。再者说,您这一撒手,可让我们怎么办?”

“我只说独自待一会儿,并未说会撒手不管,”崔辞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需要清净下来思考。至于你们,可以继续寻找坚战,若能找到他,至少能弄清婆罗门的杀手究竟是谁。”

慧伽道:“大人,您要思考到何时呢?咱们早已经超过了皇后娘娘所给的期限,江水化冻,对岸的人不久就要过来了。”

崔辞默默点了点头,不发一语。

三人等着他发话,他却叹了口气,站起身,径自出门去了。

回了屋,崔辞关上房门,独坐于桌前,紧蹙的眉头总也舒展不开,今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杀了云想容?她是死于轮回佛设下的这个局,还是婆罗门的杀手?庙中余下的几人,阿周那、苏衍、甚至慧伽,都不可信任。。。包括那位离奇失踪的坚战,究竟是何时醒的,又为什么要逃走?除此之外,谁会刺了孙问川的尸体一刀?目的是什么?还有可政的死,柴绍衍的失踪。。。崔辞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脑中思绪如陀螺般旋转,他不断提出设想,又不断推翻,直至月光爬上窗外枝头,他伏案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夜风吹动窗棂,发出“咯噔”轻响,崔辞猛然惊醒响声并不全是窗棂,还混杂着屋外走廊中的脚步。

崔辞快速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将窗户关严实。再侧耳倾听,这下只听到脚步声了。

那声音极轻,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一步、两步、三步,不疾不徐地朝他的禅房逼近。他浑身的肌肉骤然绷紧了这局是冲着他来的,他早该想到的,终有轮到自己面对死亡的一天。

脚步声忽然停了。

崔辞屏住呼吸,他又想到了李暧,此刻她如果在这里该有多好。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因那脚步声又再一次响起,这次更近、更重,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脏上。

那脚步声似已经来到门外,那人正与他面对面隔着一扇门而站着。

对峙了片刻,崔辞将心一横,大声咳嗽了一下,走到桌边,将蜡烛点亮。明亮的光将整个房间装满,并顺着门缝溢了出去。

“谁在外面?”

门外竟安静下来,脚步声消失了。崔辞屏气又听了一会儿,动静全无,方才就似是一场梦。他终于松了口气,将额头上的汗擦拭了。

正这时,隔壁传来“咯吱”一声,分明是挪动桌子的声音。

崔辞的心又被提溜起来那是隔壁云想容的屋子。

他果断端起蜡烛,开门走出去。

长廊幽深如墨,云想容的房门紧闭。崔辞举着蜡烛站在房门外,想着往日他敲门,云想容还好端端地在屋里等着他。但此刻佳人已逝,他心里如钝刀割肉般疼痛。

“谁?”里面有人问话。

崔辞一怔,随即听出说话之人正是阿周那。

“殿下?”崔辞心中惊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