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问川侧着的背影看过去,人似乎已经没了呼吸了。

崔辞快步走上,翻过孙问川的身体,令其仰面朝上他果然已经死了,面色青紫,舌尖微露在外头,四肢都已经僵直。

“死了?”慧伽走上前,动手摸了摸孙问川的脖颈,尸身虽还未凉透,“方才我们来时,他就已经不行了,死了也在意料之中。但是不知是悬挂而死的,还是如他自己所说,是毒发身亡的。”

阿周那道:“不管他是怎么死的,也算是解脱了。只可惜,他的身份虽被揭穿,大人从他口中却并非获得任何有用的线索。”

慧伽道:“他只是一枚棋子,既然他的身份已经被咱们察觉,自然就是一颗弃子了。”

“但是,我苏衍还是坚信,云姑娘不是他杀的。”苏衍白了慧伽一眼,“云姑娘死时,他已经快不行了。杀云姑娘的还在咱们几人之中哩。”

慧伽道:“方才已经说了,杀害云姑娘凶手,逃掉的那人嫌疑最大。”

阿周那听了,却又辩道:“我以我注辇国佛子王子的身份为坚战做担保,坚战对我绝对忠诚,绝非婆罗门杀手,更不会杀害云姑娘。”

“殿下还是这么信任他,”苏衍冷笑,“我只愿意他不辜负殿下的信任,至少此刻应该出现。”

三人就这孙问川的死,又将话题绕回来了,争来吵去。崔辞无奈地叹了口气,打量着孙问川的尸体,他眼神扫过尸体下身时,突然停住了孙问川腹部左侧竟有大片血迹。

“尸体身上怎么会有血?”崔辞疑惑,动手掀起他的袈裟,露出腹部。这一瞧,更加离奇,只见他腹左近腰处有一道刃伤,那伤口长约五寸,皮肉外翻,刃口齐整,显是利刃剖割。

“他被人刺了一刀?”四人面面相觑,依次凑近来细看。

苏衍道:“奇了,这老头儿已是将死之人。为何还被人刺了一刀?”

崔辞道:“他不是被人割了一刀而死的,而是死后被人割的。”

“死后被人割的?”

崔辞久见尸体,跟着仵作多少也学了些验尸的常识,他扒开伤口,对众人解释道:“我瞧这腹侧的伤口虽大,但没有血液喷溅出来,血的颜色是暗滞色,而且皮肉也不挛缩,可见割这刀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那更奇了,”慧伽道:“会是谁干的?”

他这一问,空气一时凝滞,这庙中古怪的事情太多,而剩下的人,唯他们而已。

崔辞道:“孙问川的尸体还没凉透,死了不到一个时辰。既然他是死后被刺的,那么刺他这刀的人,就是在这个时辰里来过膳堂的人。”

阿周那道:“大人晕倒后,我们三人一同来过膳堂,那时他还活着。后来,我有话要单独对慧伽说。于是,我二人便一直在我的禅房说话,那时我们并不知苏衍在哪里。”

苏衍冷冷道:“殿下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苏衍,您就算不满于我,但我好歹也算您的救命恩人,您这么做未免太绝情了吧。好,既然您怀疑我,那我告诉您,您与慧伽在一处的时候,我正与崔大人在一起。您有话与慧伽说,同样的,我也有话对崔大人说。”

慧伽与阿周那听了,同时望向崔辞。

崔辞咳嗽了一声,点点头,表示确定:“苏衍那时的确一直与我在一起。”

“我与崔大人在一起,一直到与他一道进了大雄宝殿,再到现在,此刻!”苏衍挑衅地望向阿周那与慧伽,“你们与其怀疑我,不如还是想想那位失踪的忠诚卫士坚战。方才慧伽也说了,坚战睡了三天两夜,醒来定会来此处寻找食物,那么也最有可能下手。”

阿周那道:“坚战便是来过膳堂,他为何要刺孙问川一刀?他根本就不认识孙问川!”

“那么我此前认识他么?”苏衍冷笑,“我有什么动机要这么做?再者说,你们二位在屋里谈完了事情,不也是各自分开了么?那时二位都有时间来到膳堂作案,不是么?”

慧伽道:“你既怀疑我,那我就告诉你,我与阿周那殿下谈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