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与阿周那一道,往山的方向奔去。两人还未跑到山下,远远的,就听见山脚下有凿冰洗衣的妇人惊呼之声。慧伽心中愈发焦急,因那羊肠小道是盘山而上,他二人需绕到山的另一侧,才能再次瞧见可政禅师发生了什么。

慧伽跑在阿周那前头,先他一步瞧见了情况只见可政闭目坐在树下,周身已被火焰包裹,青烟升腾起来,飘散在空气里,人体烧焦的糊味扑进他二人的鼻腔中。

慧伽呆了一呆,随即嘶吼出声,“师父!” 泪水冲出眼眶。他不顾一切朝可政的方向奔去。僧鞋跑丢了,白袜早已被雪水浸透,他也全然不知。

阿周那紧紧跟在慧伽后面,二人一前一后奔上了山,在距离那团火还有十丈远的地方,慧伽轰然跪倒,“师父!师父!”他无意识地重复喊着可政,混合着喘息与抽噎,忽然他用额头猛撞地面,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

雪地上两行脚印,一深一浅,总隔着半掌的距离。

崔辞独自往前走着,他并非不在意她,若是觉得她走的慢了,他便会停下脚步,略等她一等。

崔辞的沉默出乎云想容的意料,他几乎是埋着头,一声不吭,就像一个全然陌生的人。难道他还在为方才阿周那的事情生气?云想容记得从前他不是这样小气的人,没想到这次再见面,才发觉他原来这么爱生气。云想容捡到了苏衍的那块令牌,上面的文字有些古怪,她想寻个机会跟他说。但是崔辞不说话,云想容也不会先开口。

有只山雀掠过枯枝,震落的雪粉簌簌落在两人中间。

云想容跟在他身后,默默数着他的步子。数到第两百步的时候,他突然放慢脚步,她险些撞上他的肩,慌忙后退,却踩断一根枯枝。

“小心了!”崔辞回头瞧了她一眼,示意前面的冰封的坡道,“那里路滑。”

“好!”云想容应了一声。

崔辞先俯身小心地跳下去,接着伸出手来接她。云想容心中一动,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嘴角绷得平直,面无表情。

云想容扶着他的手,跳下冰坡。待要收回手,崔辞却直接捉住了她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手,热度便顺着血脉直窜上来,云想容只觉脸上熨烫起来。

崔辞牵着她的手,二人又默不作声地前走了几步,他骤然收紧手指,顺着她蜷缩的指节滑下去,突然就变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大人。”云想容低低唤道。

“手这样凉,该早些握住的。”

云想容低笑:“我还以为你以后都像刚才那样了。”

“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