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又少,有人浑浑噩噩一辈子,至死也难参透世间法则。但佛家既引人向善,便需动用。。。”
“善巧?”崔辞脱口而出,“这是你一向挂在嘴边的。”
“不错!”慧伽微微一笑:“对于芸芸众生来说,因果联系只在他们所见,所感,所能认知的范围。譬如说,当一个人先看见一件事情发生,随后另一件事情紧接着发生,如此这般的经验反复出现,那么他便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因为第一件事,所以导致了第二件事情。然而其中的规律他并不会,也不需要去了解。你看见过去太阳每天升起,便会知道明天太阳必然升起。但你如何去证明明天的太阳必然会升起?你无法证明这其中的因果,但太阳每天都会升起,已经是人人心中亘古不变的规则了。”
崔辞心有所感,默默点了点头。
“所以啊,大人,我所说的“善巧”,便是以凡夫俗子可见可得可理解的方式强调世俗的因果。“善巧”乃是方便的法门,你与芸芸众生授道,若是说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他们未必懂得,但若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们便能懂得。如此,也就能达到警策凡夫,止恶修善的目的。大人,唯有善用“善巧”,方能化解众生业障。”
崔辞心中一动,道:“慧伽,从前我在汴梁初见你时,与你争辩不休,时至今日我才真正懂得你。”
慧伽亦被崔辞的情绪所感染:“我慧伽能得大人这一知己,死而无憾。或许这世上也只有你知道,我眼中的月色,与旁人不同。”
崔辞回首,见他褐色的瞳仁深处,忽而泛起一层薄亮的水光,正要再与他多说几句,恰这时,李暧忽地又从船尾楼走过来,跺脚道:“今儿这船上吹风可真邪性了,不是江风,倒吹成了断袖风。天老爷!我可是半步离不得了!”她护犊子似地拉起崔辞,将他拉离慧伽八丈远,“太子生死未知,你二人可真是要了姑奶奶的命了。”
崔辞嫌她聒噪,郁闷道:“这是什么话?你怎么又过来了?跑上跑下的好玩么?”
“我怎么又过来了?”李暧道,“方才我下去时便不放心,才上来瞧瞧,果然呐,竟又对上眼了。”
“别胡扯,我跟慧伽正经讨论佛法。慧伽方才说,他眼中的世界只有我能看的见,我便凑上前瞧瞧他的眼中是否真有一方天地。”
“他眼中是不是有一方天地我不知道,但你们挨得这么近,他眼中定然全是你了。”李暧啐了一口,“慧伽!我从前倒没瞧出来你,别说你是个和尚,不该有这些花花肠子。你还是个男人呐!这要传出去,如何是好?”
慧伽欲哭无泪,告饶道:“李侍卫,你千万别误会!方才我要下船舱,是你们大人要与我聊佛法!你自个儿去问他是不是!”
“聊佛法聊便是,你们挨那么近做什么?怕冷么?”
“是啊,江上风大冷的很,”慧伽道,“我衣衫单薄,方才也与他说了,是他拉着我!你问他便是!”说罢,他甩了一下袖子,便要下到船舱去。
“瞧瞧,你把慧伽惹生气了!”崔辞皱眉,一脸的不高兴,“船什么时候能到?”
李暧嘟囔道:“才转了方向,还有一会儿呢。但是大人,咱们前面来了一艘小船。那船上的人用灯球摇晃,似乎想靠近咱们。”
“哦?此时此刻,江上还有船?”崔辞好奇,“是艘什么船?”
“就是一艘普通的民船,我瞧着古怪的很,这天寒地冻的飘在江上,咱们要不要搭理他?”
慧伽听了,也不急着下船舱了,道:“既然它对咱们发信号,那便过去看看,许是有事要求助咱们。”
崔辞道:“嗯好!去看看!”
三人说着来到船头,借着皎洁月光,见远处江面上隐隐绰绰有一艘民船。船尾有人举着灯球左右摇摆,是想要靠近的意思。
崔辞便命船夫停下,任那艘船靠近。
船上的摇晃灯球的人影渐渐能看清了,身姿窈窕纤细,竟是个女子。
船再近了些,崔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