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天下,但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太祖创业垂统,得天下以仁,守天下以宽,海内殷阜,已无人再记得当年柴家,在你心里,全天下人都亏欠你的,而柴澜生正成为天下人的缩影,一个你可以发泄情绪的出口。你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一生所求便是这卑劣下作的操控他人的快感。你所作所为便是一种极度的傲慢与狂妄。此案我会禀明官家,你仗着丹书铁券在江宁府为所欲为,官家自会给你决断。”
崔辞说完,柴绍衍领口已被汗水浸湿,嘴唇颤抖着,他努力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多年来第一次,他感到一种陌生的情绪恐惧。不是对失败的恐惧,而是对自己被揭穿的恐惧。
高德安见柴绍衍如此,知大势已去,萎顿地伏在地上等候发落。
崔辞冷声道:“令他二人签字画押,暂押进府衙牢房。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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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柴老爷太可恶了,也很可怕~
心理层面的犯罪动机。
柴老爷真是有点大病
第四案:慢(34)宝山(三)
黑夜尚未完全褪去,万籁寂静。
月柴府后院外,树影疏疏落落。宝山蹲在老槐树下,此处的高墙因有花格窗而声音易传入。
“汪汪!”
“汪汪汪!”
三长两短的狗叫声,这是他与澜生说定的暗号。若非是紧急情况,不会用此冒险的联系方式。
宝山连续叫了十数遍,墙那头才响起细细簌簌的脚步。
不一会儿,就见澜生悄悄出了院子。
“宝山?怎么了?你不在柴屋里待着来这里做什么?我就要拿到丹书铁券了。咱们的计划就快成了!”
“不不,”宝山哭起来,“不好了,澜生!我们被人发现了,柴房被人发现了!一切都完了!完了!”
“完了?!”澜生大惊:“什么意思?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败露了,小乙!我们被黑吃黑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强盗,知晓了我们的计划。他们在柴屋把我打伤,”宝山摸了摸后脑,摊开一手的血,“艳红中途跑了,那伙儿强盗让我带话给你,今日中午之前必须把丹书铁券带去距离祖堂山永陵不远的威灵钟山庙中,他们自会去拿。。。”
“琼鸾呢?!”澜生猛然一把抓着宝山的领子,疯狂摇晃,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我问你,琼鸾在哪里?!”
宝山被他摇晃的几乎站立不稳,忙道:“柴,柴小姐还在那柴房里,她被那伙贼人泡进了水缸,若是中午之前不把丹书铁券送到威灵钟山庙,柴小姐就要被活活淹死啦!”
澜生心猛地一沉,肺里的空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他无意识地松开了抓着宝山领子的手。怎么会这样?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害了琼鸾,那个辜、善良、深爱自己,将一颗心无条件交给自己的女人。
“小乙,那伙儿贼人用柴小姐做要挟,咱们怎么办?”宝山试探性地问,“难道真把丹书铁券拱手给他们?要么,别理睬他们吧!我好容易跑出来的,你得了宝贝,咱们就约在城门口见。。。”
“不行!琼鸾在他们手上,”澜生打断他,“你回去告诉那伙儿贼人,琼鸾要是出事,我一定拿到丹书铁券就立即毁了!”
“这么说,你答应他们了?”宝山心中暗喜。这是你自己选的,这财可就我宝山一人发了。
澜生一脸疲惫,点头道:“只要琼鸾安全,我中午之前就会把丹书铁券放到威灵钟山庙去!”
“那你可一定记得,必须是中午之前!”临走时,宝山又叮嘱一遍,“否则柴小姐可就危险啦!”
离开柴府,宝山直接去了威灵钟山庙,守在庙前树下石像后头等着。日上三杆不久,远远就见小道尽头走来一个人影,那人精瘦高挑,脚程极快,背着一个布包袱,不是柴澜生又是谁?
待澜生走近了,宝山见那包袱形状便是一个盒子,心中大喜,这太祖御赐的宝贝就快到他宝山手里了。
宝山蹑手蹑脚绕到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