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辞亦一字一顿道:“那咱们便以命赌一赌。”
“罢了!”柴绍衍吐出一口浊气,“你待。。。要如何!你说便是!”
崔辞心头一松,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本府境内发现辽国奸细,无论真伪,连本官也要受连累。既然柴老爷发话了,应参军,此事需谨慎严查,不可操之过急。”
应明道:“是,大人!”
崔辞又道:“柴绍衍,案子需一件一件来。除了这“铁鹞子”一案,你身上可还压着柴澜生一案。我问你,柴澜生去了哪里?宝山又为什么死在那威灵钟山庙里,你给本官一并交待了。”
柴绍衍重又坐下,道:“赘婿。。婿伙同贼人,绑架小女女。。。千真万确!前番已经与大人交待了,大人若是。。。是不信,可看。。看看这个!”柴绍衍从兜里摸出一封信,交由衙役呈给崔辞。
崔辞皱眉接过,展开细看,只见上头写着:小姐在我手,速拿你家丹书铁券来换。明日午后未时,赘婿独身带宝物至青石崖柳树下,树前有香炉,将铁券置于炉下,转身即走。明日未见券,或报官或耍花样,替小姐收尸。
“这是那日小女失踪后,赘婿。。。婿在小女房中发现的。”柴绍衍一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崔辞的脸,嘴角又弯起熟悉的弧度,“赘婿从前在老家是替人做帮闲,闲,能写数种笔迹。。。这绑匪的信,便出自,出自他手,此信亦可证明我所言。。。言非虚。”
“柴绍衍!”崔辞心中怒意升腾,惊堂木一响,本应雷霆万钧的一击,此刻却因右肩伤势而失了力道,声音闷闷地落在案上。他眉心微蹙收回手,广袖垂落时掩住了指尖的轻颤。
“本官自觉已经与你说的明白。宝山为什么会死?澜生与柴小姐又身在何处?本案你若是还交待不出新的线索,那么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今日退堂之后,我便将从你家管家高德安搜到辽国南院大王铜钱密令一事奏请官家定夺!以你的身份,你好自为之吧!”言罢,崔辞便起身预备退堂。
柴绍衍焦躁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高德安。
高德安当即便领会了柴绍衍的意思,举着刚才被柴绍衍踩坏的手,眼泪汪汪地喊道:“崔大人,慢着!此事实在与我们老爷不相干,乃是我一人所为。实情也只有我一人知道!”
“哦?”崔辞回身,“你说!本官听着。你若是再给我鬼扯,浪费时间,那便先打三十板子再下大牢!”
“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假话!”
高德安顿了顿,又抬眼望向柴绍衍。只见柴绍衍已将眼睛半垂,做出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那便是默许了。高德安便梳理一下头绪,开口道:“回大人的话,此事要从我家小姐彩楼招亲说起,小姐相中了赘婿澜生,择日便要完婚。老爷便命我拿二人的生辰八字去算一算,若是合得,此事便成;若是不合,小姐还需要另择佳婿。我将二人的八字带去城隍庙口的一个算命先生处,那算命先生当时并未显示出古怪,只说此乃良缘,澜生可以入赘。”
崔辞见高德安所言渐渐上了道,便重新坐下,认真聆听。
高德安继续说道:“岂不知当时我已经被他盯上了。”
“你被盯上?”崔辞问道,“是何意?”
“其实不是小的被盯上,而是我家那赘婿柴澜生被盯上了,”高德安咽了口吐沫,“因我成日好赌,欠下聚合庄许多银钱还不上,那日要被赌场剁去双手抵账,那算命的竟然出现在赌场。他一口气替我还上了赌债,只跟我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他要澜生。。。要澜生的命。”高德安结结巴巴,“我自是不肯的,但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
“那算命的是谁?”崔辞问道,“为什么要柴澜生的命?他与柴澜生有仇?”
高德安道:“小的并不知他是谁,只知道他在城隍庙门前替人算命。小的当时也不懂,质问他一个赘婿的命凭什么能值两万两银子?”
高德安此话一说出口,顿时自觉失言,尴尬地舔了舔嘴唇,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