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艳红家里三个弟弟需要娶亲,这些钱都靠典卖艳红得来。艳红的爹娘第三次把艳红典卖出去时,她才 18 岁。这次,买家是个傻子,那傻子虽傻到斜眼歪嘴整日流口水,但一折腾女人就来劲,艳红每晚在傻子娘的视监下与傻子圆房。替傻子生下一儿一女两个小傻子的时候,艳红的肚皮变得松垮,腰也变得如水桶般粗壮。她不再唱歌,只爱喝酒数钱,伸长脖子说闲话,她成为了这世间最庸俗浅薄的妇人中的一个。
艳红第四次被典出去,嫁给一个街头卖烧饼的。宝山得了消息又巴巴的去找她。艳红坐在条凳上,将两腿叉开,露出半截沾了面灰的衬裤。她时而搔搔发髻,时而掏掏耳朵,将掏出的秽物随手弹在条凳上。见了宝山,艳红懒洋洋眯起眼睛,抬着在太阳下晒的油腻腻的大脸盘子问道:“你来做什么?小乙都去了江宁府闯荡,你怎么不去?”
“艳红,我舍不得你,所以我不去。你等着,我一定能攒到银子救你脱离苦海。”
艳红嗤笑了一下,露出黄牙间粘着早间的菜叶。
从没见过这么执着又这么没本事的男人,若是有救女人的心,这么多年也该攒下银子;若是没有救女人的心,他却苍蝇似的黏着,赶也赶不走。
“咯噔!”买烧饼的客人遗落了一枚钱滚到地上,艳红与宝山同时望过去。捱到那客人走了,宝山作势就要去捡。艳红弹跳起来,撅着屁股拱开他,她快速捡起那钱,收在满是赘肉的腰间。接着,朝宝山轻蔑地啐了一口:“滚吧!”
宝山讪讪回了住处,心情烦闷,不为没捡到那钱,而为被艳红屁股蹭到之后的难耐。他靠在床头歇着,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里都是艳红方才捡钱时撅起屁股的模样。从艳红那里偷来的肚兜就压在枕头下面,于是,他便像往常一样,翻出肚兜,一手拿着盖在面上猛嗅,另一手伸进裤裆里头摆弄。宝山五短身材,相貌稀疏平常,加之家里穷得叮当响。已经快三十了,没碰过女人,心里只有艳红,也只能以此疗慰。
这头兴致刚起,突然听见门外有人敲门。宝山一哆嗦,连声音都变了,尖着嗓子怒问道:“哪个?”
那人说道:“请问此处可是宝山家?”
宝山忙坐起来,将艳红的肚兜塞回枕头下,来人用了“请问”两个字。在宝山的世界里,还从未有人对他用过“请问”,可见来的是位贵客了。
宝山提了提裤子,开了门。门外站了个年逾 50 的老者,身穿靛青湖绸直裰,衣料是江宁府最上等的“天水碧”,迎着光能瞧见暗纹里织就的龟背纹,腰间束着一条玄色犀角带。老者笑容可掬,果然是贵客。
“阁下可是宝山老弟?”
“我是!”宝山带着七分纳闷三分拘谨,“您是?”
老者笑盈盈道:“小老儿从江宁府来,与小乙相熟。”
“啊呀呀,原来是小乙的朋友!快请进!请进!”宝山顿时卸下了疑惑,请那老者进屋,“小乙去了江宁府快有一年啦!难为他还想着我,他一切还好吧?”
“他一切都好,好的很呢!”老者道:“小老儿此番前来,就是邀阁下前往江宁府一叙,有件事情还求你出力。”老头儿的笑容不减,那笑既不谄媚,也不敷衍;既不虚伪,也看不出诚意,一切显得刚刚好。
宝山忙道:“不知要我去江宁府出什么力气?我干力气活可不比小乙差。”
那老者越发笑得如沐春风:“那敢情好!此事对你来说,易如反掌。事成之后,你可得三百两银子。”
“多少?!”宝山惊得合不拢嘴,全身僵直。
那老者竖起三个手指头,又说了一遍:“三百两银子。”
宝山忙拉着那老者坐下,急速厉声道:“做什么事情能得三百两?!你快说说看!”
老者笑道:“小乙,哦,如今他叫柴澜生,在衙门里当差。三日后,他与另一捕快押送一名囚犯从上元县去往江宁县。届时,你只需假意偶遇,与他饮酒,将他灌醉即可。”
“这?”宝山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