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赌场的老板,人称“狗脸无毛”的,正在二楼休息区的高台上,俯瞰着整个大厅。他手中转着念珠,眼中精光闪烁,冷冷随着高德安被人抬上楼梯,再扔到自己脚下。

“狗脸无毛”之所以叫“狗脸无毛”,乃是因为此人长着一张筒子嘴,而且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客人有银子的时候他便如数日未见主人的狗一般舔上来摇尾巴;若是某人赌光输光,潦倒到没有活人气息,他能嗅出你再无翻身的可能,那时他便翻脸不认人,龇牙咧嘴的扑咬上来,连人的骨头都啃干净。

见高德安被抬上来,“狗脸无毛”转身走向露台。那几个壮汉跟在后头,也将高德安架着,去往露台。

二楼露台是剁人手的地方,空出地上放着一个表面呈暗红褐色的木墩,木墩旁是一把闪着寒光的短斧。单瞧那短斧斑驳的手柄,便知它战功赫赫,不知多少烂赌鬼的手断在它的斧刃之下。

高德安挣扎着从地上爬跪起来,然后止不住地打起摆子。

“安爷,扶着安爷,别让他厥过去了!”

那几个壮汉便上手,将高德安支棱起来。没料到,那几人一上手,突然之间,一阵骚臭味四散开来。众人低头望去,只见湿哒哒的液体顺着高德安德大腿流下,浸湿了他的裤子,滴落在地上。

想是在此地,这样的场景赌场的人都见惯了,无人哼一声,俱是冷冷地看着。

“安爷,您别恼,这是为您好!您真不适宜再玩儿下去了,跺了您的手,方才能熄了您心头的欲念!”狗脸无毛”转着手上念珠,敛住笑意,对斧头边站着的壮汉扬了扬下巴。

“不!不!”高德安还魂似地大叫起来,“狗爷,您别剁!剁了手,我上哪去给您弄银子?我可是柴府的大管家,每月过手便是几千两的花销。您信我的,只要我手上稍微紧一紧,不消三四个月,便能把银子统统还上。”

“狗脸无毛”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道:“安爷,您这话我已经听出耳茧了。要不是冲着您柴家大管家的身份,我能给您赊 2 万两银子?这已是极限了,甭再忽悠了。您没了这双手,好生回家过日子吧,别再来了!这两万两银子,回头我还得上柴府要去!”

“不能啊!没了手还如何好生过日子?”

“那我可管不着,这两万两银子,回头我还得上柴府要去!

高德安听了他还要上柴府,顿时吓的面无人色道:“狗爷狗爷!千万不能让我家老爷知道!我求求您!此事容我缓一缓,您大约是不知道,柴家上下都由我做主!这样吧,您给我留一只手,就一只!我一定给您把钱还上。。。”

“狗脸无毛”可不想再与他多废话,挥了挥手,便转头去喝茶。

那几个壮汉将高德安拖到木墩旁,其中一个将他的手腕死死按住,拿麻绳把他的双臂捆紧,拽至木墩上。粗糙的麻绳勒进皮肉,高德安如同待宰的羔羊,半点动弹不得。

“饶了我吧!不要。。。求求你们。。。”高德安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