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辞刚夹了菜往嘴里送,听了这话,皱眉放下筷子:“去吧!你可快点,咱们还要赶路。”
李暧答应了一声,便提着剑走进后院。
后院四四方方,中间是口水井,鸡鸭鹅猪羊圈一应俱全。李暧打量了一番,见柴门虚出一道缝,便挺身走了过去。
“咚”的一声踢开门,里面的场景让李暧倒吸一口凉气。
地上七仰八叉几具尸体倒在血泊里,都是衣衫不整。李暧蹲下,细看尸体上的伤,皆是被人一刀砍中脖颈动脉毙命,伤口切的快准狠,动手之人看来是个练家子。
李暧将要站起身,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稳,踉踉跄跄靠在门上。
这当口,只听外头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兄弟们,得手了!”
紧接着,听见崔辞虚弱无力的声音:“这茶水有毒。。。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店小二从门后掏出一早藏着的大刀,寒光忽闪,摄人心魄。其余几桌客人也都霍然站起,将桌肚底下的刀摸出来,龇牙咧嘴的朝崔辞逼近。
“哥儿几个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清凉山束龙寨好汉是也!”
崔辞晃了晃脑袋,挣扎着说道:“我们只是路过的商旅,与诸位好汉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只求放我们一条生路,车上的金银细软随诸位拿去。”
“哼!这还要你提醒?”那匪首得意洋洋,“车上的金银老子早取了!但老子还要你的命!少跟老子打哈哈,老子早打听过。你们哪里是路过的商旅,分明就是朝廷派来上任的新知府!狗官,实话告诉你,老子今日就专为等你们,才杀了这“一窟鬼”的店家。哥几个这就送你们上路,祭奠店家的冤魂和我们二当家的。”
“这话怎么说的,”崔辞叫起屈,“店家的命也算在我头上?还有什么二当家的?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二当家的。”
“少啰嗦!拿命来!”
“等等,好汉!你就算要杀我,也让我死个明白。这二当家的是怎么回事?”
李暧知外头形势紧急,定了定神,勉力起身,刚跨出门没几步,突然听见门外一阵“噼啪噼啪,咣当咣当”之声,接着,又传来那一波匪徒的惨叫。
李暧心中一凛,不敢再装,忙奔出后院,走进茶水铺一看,只见束龙寨的好汉们系数被打翻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满地乱滚。
屋子正中,立着一个白衣飘飘、淡淡然然的僧人,正是慧伽。
这陡然的巨变又巨变令李暧吃惊不小。若说前一个巨变尚在自己和崔辞的意料之中,但慧伽的出现却是二人都万万没有料到的。
“你?怎么是你?”
“小僧见过崔大人。”
慧伽躬身,朝崔辞和李暧行了个合十礼。
“我师傅含冤受屈,小僧愿为崔大人查明案情略尽些绵薄,故而一路追随南下。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这些歹徒胆敢行刺朝廷命官,要不是小僧及时赶到,崔大人恐怕要命丧于此了。”
他这话没有什么不对,崔辞听在耳朵里却莫名不爽,他板着脸起身道:“多谢你了。不过本官告诉你,即便你不来,我崔辞也不会着了这伙儿山贼的道!刚才我与李侍卫只是假意中毒,只为套出他们的目的。你来了,反倒坏了我的事。”
翻在地上的束龙寨诸位好汉,陡然见崔辞与李暧并无中毒之相,面面相顾,愈发惶恐起来。
“你们?怎么会?我明明看见你们喝了茶水!”
“我让你们给我一个交待,你却不肯。现在我不计前嫌,给你们一个交待,好叫你们死的明白。刚才你替我牵马的时候,我就留意了,你手上有常年持刀的老茧,原怕看不真切,倒茶的时候,我特意又看了一遍,你的虎口处、食指和拇指侧面,经常与刀柄接触的地方,厚实粗糙,质地坚硬,是个不折不扣的练家子。另外,你跟我们闲聊时,手指自然弯曲成适合握刀的形状,不习武的店家哪个会保持这样的姿势?再一个,你给我们上的菜都是凉菜,想必是原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