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妈妈回?禀说:“阿草已经去请郡主起身了?。”
闻言,崔明端神思转了?好几瞬。眼下是?未时一刻,她约莫是?还在歇晌。“是?臣来得不巧,搅了?郡主安眠。”
再多?的客气话,卢妈妈也说不出,将热水和?茶叶放下就走。
崔明端便亲自泡了?茶,请郑御医吃两杯热茶暖身。
郑家和?荀家私交甚深,这回?,也是?借了?荀二郎的名,才邀得人同行。
也不知郑御医是?否得过消息,对着入口的茶不动声色,不是?粗茶,亦不是?香茗,仿佛是?一杯热水,真为暖身。
崔明端也不多?纠结,真要查,非到要紧时刻,也不必将郑御医牵扯进来。她的身边,确实需要一个医术精湛,又信得过的医者。
荀二郎家的远房叔父,正好。
几杯粗茶入喉,荣安郡主也起身,由着阿草扶了?出来。
披了?厚厚的狐裘,脸上亦没多?少血色。
天上的日头,已经挂了?半天,聚了?不少的热气。
屋里却是?冷的,寒气无孔不入。他体健,连披风都?没用,坐着亦有凉气来袭。
崔明端暗暗记下,该嘱咐他们将炭用起来才是?。
“臣,见过荣安郡主……”
二人一道起身,齐声给萧鸣笙见礼。
“大人不必客气,请坐。”萧鸣笙入座后,心头的不适并未缓解,竭力控制着气息,谁知压抑久了?,反而控制不住咳了?起来。
阿草手足无措,要给郡主拍背,下手的力道似乎也不对。
便是?在此时,挤入一道身影。
崔明端也不知是?如何学?来的,力道舒缓,还俯身让她记得吐纳。
今日,或是?有外人在,她面上蒙了?一张白纱。或是?这一层的缘故,才导致呼吸不畅。
“郡主和?崔大人有婚约在身……若不然,请大人将郡主面纱取下。”
郑御医也不知崔明端的反应如此快,也暗暗记下:这两家的亲事,满京城的人都?不看好。到底还是?荀家看得清楚。
崔明端便俯身再问?了?一回?,萧鸣笙咳得难受,发髻边簪紧的白纱,便教人取下,露出她咳得涨红的面颊来。
偏在此时,崔明端又掏了?帕子递给阿草,由着她为主人擦拭。
而他已经背过身去。
阿草行事不如常人,方才被崔明端挤开?了?,这会儿才回?神,也没记起手中的帕子也是?崔大人的。
待萧鸣笙缓了?过来,面上仍是?燥红不已。
郑御医也从药箱里取了?一瓶膏剂,用温水冲开?,让她服下。
“微臣愧对陛下嘱托,前儿病重,实在不能?来替郡主诊脉,不想郡主脉象变化?之大,臣万死难赎其罪。”
“大人客气了?,也是我不争气……”
这膏剂,用了冰片和枇杷叶。
萧鸣笙饮下后,舒缓许多?,只?是?声音仍然是沙哑的。
郑御医左右手反复切脉后,又沉吟许久,才道:“郡主的新方,容微臣回?了?御医院,取出从前的脉案,再斟酌着用药。”
“是?……”萧鸣笙客气的话还没说完,一直负手而立的人倏然插嘴道:“不知几时能?定下药方?”
“这……”
萧鸣笙和?郑御医二人齐齐看着说话的人。
偏崔明端神色不挠,身为未婚夫他过问?一声,是?情理之中。就算不是?,荣安郡主乃萧将军之后,他为同僚,问?候一声,也是?常事!
“郡主体质格外不同些?,微臣不敢马虎……”
“这是?自然。午后我也要进宫给陛下请安,出宫前,约莫就是?御医院下值的时辰了?,我去取,今日也来得及给郡主用上。”
“臣……自当尽早拟出方子。”
“有劳了?。”
崔明端进退得宜,实在是?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