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算是荣安郡主?真杀了自己,就算她被御史参了一本,可她是贵人,是萧家唯一的血脉,陛下真要降罪处罚,也是轻的。而自己的尸身,早被野狗啃食干净了。
想到?此处,他更是放开?了声?求情,“郡主?,奴才从?前是让腌臜东西糊了眼,也进了脑子,实在是糊涂了,求郡主?给奴才一个机会,就当是养条狗,等郡主?入宫给陛下请安,奴才都能给您叫唤两声?……”
此时此刻,萧鸣笙只是冷眼打量着院子里跪着的一圈人,一言不发。这位福公公说的对,他们再如何猖狂,不过是背后某些大人物的走狗罢了。
与他们置气,白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可是,打狗,是给主?人看的。
炉子的炭火一直不旺,阿草进去,也不添,只是跑来?回禀,“郡主?,那水还没开?呢……”
“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辰了,没开?就加点?炭进去,可别?误了公公回宫复命。”
“家里的炭也没了。”
“我一直病着,竟连炭没了也不知……这样怠慢公公,实在是不该。”萧鸣笙便指着墙角那些柴火,“家里总是有口锅的吧,搬柴进去,给公公们现烧一锅泡茶喝。”
坐落在梅花坞山腰的小院,又是个给贵人养病的居所,而今弄得不三不四。
赏给众人的茶,自然也是喝上了。
锅里本来?就有热水,再添几回细枝就沸腾了。用?的茶叶,就是今年送来?的春茶。茶叶的品质不好,用?再冷冽的山泉去泡,也就出?个粗茶的味道。
萧鸣笙做事有分?寸,没将人扣太久,临走前,更是让卢妈妈厚赏了一番,“既然公公都说这是好茶,那便赏你们了。我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也就这茶能拿出?手。”
……
闹了这样大的动静,福公公想瞒也瞒不下。跟着同去的人,效忠的自然是内侍监。
这事闹得……其实也不算大。各宫娘娘发落个小太监什么?,都不算什么?。
只是,这节点?,有些巧了。
城里头在查皮毛料子走私案,久居山野的病弱郡主?便支棱起来?了?
报信的小太监也不敢含糊,径直来?了御殿的值房,是等不及内侍监大人下值了。
“对了,贵人还赏了东西……”
“什么?东西?”
那小太监不敢说,只是将那包茶叶献了上去。
内侍监服侍圣上多年,才打开?纸包一角,便已嗅得不是什么?好茶,不由骂了一句:“小兔崽子,尽拿这些东西去糊弄人,今儿?命丢了,都是轻的。要是连累了咱家……”
“不敢不敢……”
“还杵着做什么??小福子是个糊涂鬼,办错了差事,还不马上备份礼给贵人请罪?”
小太监马上听出?了意思,屁颠屁颠跑了。
正好崔明端从?内殿的小门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内侍监即刻是笑迎上去,“崔大人,是要些什么??”
这些日?子,陛下时常召见崔明端,不为政事,只为品诗论画叙旧。
内侍监的眼睛毒。满朝大臣谁都能和陛下谈论政事,就是他们不行,再换一批大臣来?,也能做。
但崔家六郎不同。他是陛下伴读,自有独一份的交情在。他们就是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他。
崔明端看到?内侍监偷摸往袖口里藏东西。宫中行走,收受贿赂,是寻常事。何况内侍监贴身照顾陛下起居,多的是人要巴结。
他不做声?色,只借口说天凉了几分?,要壶热茶。
不过是个寻常的吩咐,但内侍监一听“茶”,还道是他与梅花坞那位串好的,当即再躬着腰,“崔大人要茶,奴才亲自去办,还请大人稍候片刻。”
内侍监也是王府旧人,崔明端不是头一回和人打交道今日?着实反常。
他回京不久,接手的公文虽多,但能和内侍监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