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就更不方便了。
萧鸣笙将整个?身子都?泡在浴汤里,大气也不敢出。崔明端回来有些时候了,也怕她在里头出了什么意?外,便试探性喊道:“郡主?”
同样?没等到回应,他便唤着她的闺名,再慢慢朝里走去,可入眼,便是袅袅白烟与满目的红。
因他在梅花坞种下照殿红,父亲下山后还特意?与他谈心一回,说往后家里用什么颜色,务必要先仔细留意?她的喜好。
汤泉上浮着的,是今年春晒好的红梅,还有内侍省贡来的早梅。
崔明端只?觉方才的酒,喝得急,这会儿酒气上涌,脑子昏昏沉沉。
萧鸣笙亦如惊弓之鸟,可透过氤氲水汽看到某人将要滴出血的面颊,忽而又笑了。
崔家六郎是端方君子,纵是拜过堂了,此刻仍是背着身站着。
可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儿郎,站得艰难,也不出去。
身后是美人出浴的动静,水声泠泠,嗓子发哑他也得提醒一声:“小心些。”
“嗯哼……”
萧鸣笙抓起木架上放着的柔软浴巾,将自个?儿裹了起来。“这儿怎么会有汤泉呢?”
“天子不是为郡主添了食邑万户么?”
崔明端尚且还能从混沌的思?绪里找出正事?来回,“郡主节俭是好,但?是臣问过御医,说是秋冬寒凉,若能要汤泉泡一泡,气血能顺畅些。”
确实是比她在梅花坞泡在浴桶里要好一些。
或是他过于守礼,或是浴房的水汽蒸腾,以至于脑壳里也进了水。
萧鸣笙握着棉帕的边缘,脱口道:“你,不洗么?”
“……”
“啊不是……我是说……”
“臣,多谢郡主赐浴。”
“咳咳……”
他老是要在这时候与她论君臣。
此时此刻,萧鸣笙的面颊远胜冬月红梅。
崔明端却不着急脱衣,缓缓吐纳后,便转身而来,踏的每一步,仿佛是横贯在二人之间无形的山峦。
“你”
萧鸣笙心里便揣着林间小鹿,生怕被饿狼给扑了。
也到了这会儿,她才瞧清楚,也不知几时他已将身上的喜服换了,外衫是淡青色。
“郡主这样?怕我”
他先是弯了腰,等着她理亏心虚时,便将这一声天籁揽入怀中?。
“我,怕你作?甚?六郎!”
或是为了壮一下气势,萧鸣笙便如道长一样?喊了他。
下一瞬,便叫人捞了去。
这一年来,他抱小团子的次数越发多了,且当是练手了。这会儿,他动作?娴无比,又是往日?成竹在胸的模样?,“我在外头洗过了……不过,你若是不放心,我再洗一回。”
“嗯哼……”
不放心什么?
这路还没修好,崔大人便要开着小破车了么?
萧鸣笙故作?镇定答:“上回没看着何郎傅粉,美人出浴,总能见的吧?”
“嗯,见的。”
他是何等的福气!
或是待嫁前?,他有意?穿着陵安少府的官服去诱她,佳人的手已自发抚上了鹭鸶的位置。
这身素衫没有昂首的鹭鸶,空裹着他同样?狂躁的心。
“快戌时了……”
“怎么?”
他不答,只?是与她额头相?抵,一手抚着她的青丝。嬷嬷为她扎得仔细,并未浸湿。崔明端便也安心去哄她,“天地昏黄,万物朦胧”
“嗯哼?”
“该歇着了。”
没等她再答,带着些许酒气的唇便覆了上来。秋冬少雨,好似没自己的特色。不像春雨绵绵,夏日?狂暴……
时而密集,时而舒缓。
她从躲避,到沉迷,以至于伸手想?去捕捉雨丝的脚步。
“鸣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