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不能将道长留那儿吧?”
萧鸣笙当即是吓清醒了。她看过史书,心也脏,不信天子对崔家全然信任。纵使崔明端为天子伴读,辅佐君王上位尽心尽力,可如今西北大患尽除,如果不换上天子自个?儿培植的心腹,清河崔家便会如萧家一样?。
“唉……这才是为难之处。若是留父亲在那儿,朝臣总有不同之声,最后便留不成。戎狄虽败,但?要永除后患,不能不留一位得力干将……”
“是袁志?”
“嗯。”
萧鸣笙当即便含了热泪,语气幽幽:“袁志从前?不过是西北军中?的无名小卒,他……”
“鸣笙。”
崔明端握了她手,恳切道,“秋风飒飒,更该宽心养着。”
眼下,她得天子盛宠,更该谨言慎行,将袁志留在西北,不过是天子钳制她的一二法子。
她轻翻白眼,再度倒他怀里咕哝道:“留便留呗,总不能不给个?功名吧?”
“折将军的请功奏章已经递到龙案前?,袁志此番杀敌百人,多次深入敌军后方,忠勇可嘉,可封正四?品宣威将军,兼承宣使,与折家军一同护卫边境。”
“河西折氏……”
这是一支子孙世?袭的武将豪族。袁志这宣威将军,约莫就到头了。
萧鸣笙无法言说,也无法与天违抗,瓮声瓮气道:“折将军,为人如何?”
“自太祖定天下,折家一直得天子信重。折氏家训严明,折将军亦是公私分明。”
崔明端徐徐抚着她的后背,他能为萧家做的,从来就不多。这一回上阵的西北老人,也都?在请功之列,折家并非不能容人,也不会在这节骨眼留下话柄。
“我答应你,有崔家一日?,便保袁志无虞。”
“唉……”
萧鸣笙还知清河崔家也会逐渐衰落,并不多说什么,只?是想?为阿草求一求。
“我的亲事?,由先皇定下……张茉,能不能由她自个?儿做主?”
“臣定当竭尽全力。”
萧鸣笙没将绪宁的心事?说出,只?是就事?论事?道:“我们都?在西北长大……京城风光再好,到底也是故土难离。我想?着,要是她愿意?,能不能也送回西北?”
“可是……”
她身边也就张茉这么一个?忠心能干的侍女。
“要是卢妈妈愿意?,我也想?送她一起回去,就住袁志府上,宣威将军应该有自己的府邸吧?”
“有……”
崔明端应得艰难,将人搂得更紧,“郡主……不能弃了臣。”
她将家里人的去处都?安排妥当了。比起她自己也想?回西北,崔明端更怕是她身子出了问题。
当年曾有流言,荣安郡主伤重,又恪守礼法,怕是熬不过三年。可一年年熬了下来外头传言再如何,荣安郡主一直缠绵病榻,也没应了小人心思?。出孝后,身子便好了许多。
余下的,他不敢细想?。
“鸣笙,别弃了我。”
崔明端恨不得明日?便成婚,将二人的命栓一处,再不分离。
*
纳采的吉日?便在初六,走完六礼,约莫是要阳春三月。可崔明端不想?再等了,又入宫去,想?要将婚期提前?。
“大军回朝也要两个?月,已近冬月……”
“正是临近冬月,京郊寒凉,臣在内城实在放心不下,纵是担一担骂名,也想?恳求吾皇,将婚期定在年前?。”
“令尊也是此意??”
“家父受陛下托付,远赴西北,大军还朝在即,想?来年下也该到了。”
“那便如爱卿所言。要是崔大人坐不了高堂之位,朕可真是冤哪。”
……
而另一面,萧鸣笙与阿草说的时候,她将头摇得同拨浪鼓似的。
“郡主,我头疾好了,怎么反而要哄我了?大哥留在西北不能回,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