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笙才?念一句,阿草就羞红了脸,咕哝一声,“郡主,你说什?么呢?我不?和你玩了。”
“那我煮碗红豆汤,给你赔罪。”
“红豆?”
“嗯,诗人都说红豆最相思,虽然此红豆不?是彼红豆,不?过都是红的,都是豆子,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颗心哪……”
也不?知是说红豆呢,还是在说她这?个假萧家女?。
萧鸣笙的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拉着阿草去灶房取了红豆出来浸泡。
不?过是主仆二人的戏言,却是传到了崔明端耳中?。
亏得是阿藤去送东西的时候,在墙根听?着了一耳朵,他也借着一碗红豆汤的机会,胡诌了王维的红豆诗。
“红豆生南国”
才?起头第一句,崔明端便握着调羹,相当平静望着他。
阿藤非常有眼力见收了声,见大人舀了一口,又谄媚笑道:“大人,甜不?甜?”
“……”
崔明端要?将人打发出去,阿藤赶忙求饶,“大人可不?要?罚我去抄书,这?诗可不?是我要?念的,是小人去梅花坞送东西的时候,听?贵人说,秋日啊,相思啊……”
“咳……暑气大,去外头买个冰碗吃。银钱,去账房报了就是。”
“多谢大人,多谢郡主……”
“……”
这?还没成婚呢,阿藤就坏成这?样?,若不?然换个话少?的?
端方君子不?知道,这?红豆汤再寻常不?过,连旁的佐料都没加,只是山上凛冽的山泉水,再加了少?许的糖,豆沙绵软,甜度也适中?。
他素来不?爱吃甜的
才?这?般想?着,崔明端又想?着她脱口问他修哥儿口味时,她也不?曾问过他。但是,每回送的汤水、饭食,全都无比适口。不?成想?,她已然处处留心。
一碗红豆汤的功夫,某人的唇角就没放下来过。
等到了,寒露时分?,阿草早起打了套拳,就蹲在篱笆旁,去看茉莉花叶挂着的白露。
京城都挂上露水了,白露为霜,也不?知西北的风沙大不?大,天冷不?冷,大哥的衣裳划破了吗?
阿草光是这?么一数,一整日都有些神思不?宁。
边军的士气充足,可戎狄向来就不?是吃素的。杀得越狠,他们反扑得也越厉害。
阿草的忧虑,也应验在了战报上。两军胶着已有数日,虽没败绩,但也不?再有喜报,大军也不?敢贸然深入。
要?是再落了雪,戎狄往深一点的雪窝一扎,应援的军队,似乎就成了只吃粮草的累赘。
天子亦是忧虑,这?几日议事,大臣也都不?敢再同政敌呛声。
消息也不?知怎么的,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到驿馆的阎王耳中?。
他忽然朝着西北方大笑,对?着那一棵银杏数打了一套拳法,也不?再顾忌什?么,粗着嗓子道:“中?原人狡诈,扣着我,以为戎狄就无人了么?七年了,我们的好儿郎也长大了。不?像你们,没了萧家,就像软脚虾一样?……哈哈……”
这?些话,自然是一字不?漏报到了崔明端的耳中?。
太常寺的大人战战兢兢,崔明端只是一笑,“大人们加强看守便好,谁去也不?许见。即便是寻常的护卫,抑或是拿了令牌的什?么宫女?嬷嬷,眼下,无人能?得陛下口谕面见阎王,若有近前者,格杀勿论。”
“是是是……有了崔大人的准话,下官晓得如何当差。”
内城的变故,崔明端刚处理完,阿藤便跑来说,有人擅闯了梅花坞。
崔明端惊得回头去看身后的驿馆,阎王不?能?被掉包了吧,他骑马急速而去。
见到的,却是耿家的马车。
耿姑娘也曾得过她相助,崔明端的心还没放下来,便听?得院中?娇弱的哭音,“小女?没旁的意思,不?过是想?来同郡主买一盆菊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