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萧鸣笙最担忧的, 反而是进城前?。她收握拳头, 虎口的黑痣似乎已定格。
这具躯体, 也是她的吗?
“大?人, 依礼,我出门只能坐马车吗?”
她问?得相当迟疑, 以至于崔明端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再向上回说出不?是想借力的话。
听得此言,崔明端当即露出笑,“律法里并无哪一条写明,只是亲王女出行排场不?可过?于宏大?,免得逾越了。郡主出身西北,精于骑射,纵是骑马进城,百姓只会?惊叹,如是而已。”
她的晕症,确是相当严重。
崔明端心神转了又?转,才敢一步一步去捉她的袖口,“我已向陛下说明,那日,就由臣来接,郡主骑马进城便好。”
“好……”
晕症的事解决了,出席宫宴的衣服,崔三?爷也亲自送来了。
一套轻便的骑装,正红与银白相间,英姿飒爽。
除了她,阿草、卢妈妈和袁志都有新衣。
“你出门,总不?能不?带侍女和侍卫的,嬷嬷也得跟着去。我倒是想给你安排个人,总不?如你用惯的好,你身份高,座次与六郎挨得也近,由他带着你,我也放心。”
不?放心的,似乎是真假难辨的萧景玄。今日,他穿着道长的黑袍,不?光是袖子?,连身上都被风吹得鼓了起来。
见了她,他眼眶总是红红的,像极了山上的兔子?。
阿草也没避忌,直视于他,左右歪着头,盯着看了又?看,越看越像可是,小郎君,去世了啊……
萧鸣笙也被他看得心里发虚。且不?论萧景玄是真是假,她自个儿?就是个假的。不?过?是一缕神魂占了原身的躯体。
要是萧景玄也是类似的情况,或是神魂出窍,附身在另外一具躯体上,岂不?是成了最冤的人?
明明他是萧家后人,却无一人信他,就连与他血脉相连的亲姐姐,也不?信他。
萧鸣笙不?敢细想,只能对他笑了笑。
少?年郎的天,一下子?便晴朗了,当即喊了声?:“姐姐……”
“你……跟着道长住么?”
“嗯,崔大?人忙,我夜里还跟着叔父。”
萧鸣笙再度勉强一笑。若他真是萧景玄,只怕真要伤心死了。
二?人干巴巴说了两句,好在崔三?爷向来是体贴的,又?戏谑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儿?郎们都是爱躲懒的,像六郎这样自幼不?用我操心读书的好孩子?,实?在是屈指可数。六郎那宅子?大?,你就跟着我多住些日子?,等我回吉安,这事求都求不?来呢……”
“是……”
萧景玄多少?也学乖了,面上应得顺口,心里却是巴不?得他早点回吉安府去。
和今日晨起一样,萧景玄也说了宫宴那日,可由他出战对阵戎狄力士。
萧鸣笙的惊讶是不?掩饰的,直把崔三?爷逗坏了,一把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再指着荷花池与后山靶子?,“当你和侯府小公子?一样,还是个奶娃娃的年纪,鸣笙已能巡视边境,区区戎狄小儿?,无需你出手,否则她这阵子?的箭不?是白练了么?”
“可是……”
“难道你还不?相信你姐姐?”
“我当然信!”
“那就成了。走,陪叔父去摘几片荷叶来做叫花鸡吃。”
萧景玄也实?在是好哄,不?过?是一声?“姐姐”,便屁颠屁颠跟去了,还数次回头,“姐姐,那我跟叔父去摘荷叶了,你在家等着就好。”
“好……”
萧鸣笙的声?音几不?可闻,崔明端为安她心,便说起了潦草。“今日本?是要带它来,谁知正是爱玩时候,阿藤费了一碗小鱼干都没骗到。等过?两日,你来寒舍一趟?”
“好……”
萧鸣笙一视同仁回了个苦笑崔大?人,此时此刻的我,就像个听了半年网课就要上阵杀敌的人。她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