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笙生生是叫他气笑了,眼眶里的泪珠还?在打转。再看人俯身去捡那?几?朵早已败落得不成的样子?的茶花,更是伤怀。
那?话,不过是当时她随口一说罢了。
“这?婚事,真的不能退么?”
捡花的动作迟滞片刻,崔明端才缓缓答,“如郡主所见,天子?圣明,你?我又同?得圣心眷顾,退了……让天下人如何议论??”
他还?有话想劝:既是她想借崔家之力,怎可?借了一半就走了?吉安府贪腐案结束了,从前西?北的老人,她便不想么?被调离了,也升迁无望,她不想再拉一把么?
大抵是私心过重,崔明端咳得不能自已,没将这?伤人伤己的话说出。
“我初来时,便听说大人的盛名,是探花郎,是圣上伴读……何苦屈身去理会草木凋零?”
“潦草一人在家,我院中的木兰也过了花期,只能厚颜来这?儿,要是能捡一朵给它玩一玩……咳咳……”
不说潦草则罢,一说,萧鸣笙的泪无声落了下去。
那?日让他把潦草带回,他果真带走了。
说不想它,是假的。
可?到底潦草不是她的猫,正如眼前的君子?,也不是她的良配。
她垂眼去看手心,独属于自己的那?颗黑痣也不在。
崔明端起身时,惊觉她无声啜泣,方才珍之重之的照殿红滚落到泥地。他掏了袖子?递过去,谁知,佳人倔强撇头。
“唉……是臣愚钝……”不知为何她不想借力,又为何哭泣。
但凡她招招手,什?么崔家六郎,什?么天子?伴读,他都?能弃之脑后,匍匐在她身前。
他袖中还揣着父亲的家书,其中不乏奚落之语:
惊闻我儿被厌弃,为父仰天大笑三声。
儿郎自该做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也该软了腰杆去请罪。
故而,借着父亲的名头,他来了。
“父亲……托人送了封家书来。”
“道长的家书,与?我何干!”萧鸣笙呛声道,拿着剪子?,将枝头残留的茶花全部?咔咔剪了。
“襄邑和洛阳的樱桃,过两日就要送来了。”
“哦,多谢道长。”
某人巴巴说完,往日能言善辩,今日却是昏招频出。樱桃是贡品,自然有她的份,竟又说起父亲曾打趣过的话,巴巴再道:“祥云县的荔枝,也快贡来了。”
“……”
萧鸣笙轻哼,明明是不懂美食的人,巴巴说这?些贡品做什?么?萧家前些年?,怎敢肖想贡品?自己又不是没吃过樱桃荔枝,说这?些也讨人烦!
她自顾自生气,也气得没有道理,同?样学?着他干巴巴道:“大人念着荔枝,吃荔枝膏么?”
荔枝膏,其实是时下的乌梅汤,由乌梅、肉桂、糖、麝香、生姜汁、熟蜜等熬制而成,能生津止渴,听说还?能去烦。
崔明端嘴唇略略干巴,没来得及道一句“恭敬不如从命”,萧鸣笙已经招呼袁志去灶房取一罐,径直怼他手里。
不像往日一样,留他在灶房里,二人对坐,慢慢吃着橘子?水,再闲话家常。
崔明端谢恩后,又匆匆走了,连给潦草带的茶花也忘了。
萧鸣笙还?握着剪子?愤愤不平,嘟囔道:“还?说给潦草带着玩呢……”
阿草也躲在篱笆后猫猫祟祟的,“郡主,要不我们把小草接回来?”
“接什?么呀?不如我带你?去抓个鸡来,我做好吃的给你?……”
不说鸡还?好,一说阿草跑的飞快,“郡主,我不稀罕吃鸡,你?千万不要抓啊!”
卢妈妈听到声响也出来看了看,不明白?郡主怎么突然对崔大人变了态度。她叹着气,手还?不断搓着帕子?,“郡主……”
“怎么了,嬷嬷想吃鸡?我去抓。”
“不用不用,奴婢吃什?么鸡呀?那?些鸡崽再过些日子?就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