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保你一辈子吃喝不愁的人。”女人颇有些漠然,“不用急,等你十八岁,会有人来接你回去。”
“……明年?”
“安心等着吧,你甚至可以不用去码头了,所有都是掩人耳目的戏码。”
“是……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女人笑了一下,又说,“你们好好玩。”然后走了出去。
“阿魏。”裴辛夷说。
“我没事。”阿魏觉得至少要在她面前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镇定地说,“你留在这里,我去打听船票的事。”
“我其实不是……”裴辛夷收住了话头,转而说,“我逃出来,偷了很多钱,老爷可能报警了,会有很多人找我。”
阿魏瞥了她身上的包,说:“我猜到了,不然你也没钱让他们来找我。”
“我不能在河内上船,只有先去别的地方。如果……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如果你打听到别的地方最近有出海的船,可不可以送我去?”裴辛夷急切地说,“我可以给你钱!等我上船的时候,我可以把所有东西都给你!”
“我不要你的钱!”阿魏深蹙起眉,“你已经麻烦我了,给我添麻烦了!”
“对不住、对不住……”裴辛夷不停道歉,眼泪簌簌而落。
阿魏放低了声,说:“我先去打听。”
接下来的几天,裴辛夷几乎一直藏在衣柜里,阿魏每天早出晚归,每当他回来,她都要问外面有没有人在找她。阿魏总是说没有,如果有人找来这里,他一定会知道。
他说:“陆英,我最讨厌说谎的人,所有人都骗人,但我不会骗你。”
他还说:“陆英,我会保护你,不用怕。”
裴辛夷决定了,她不要做裴辛夷,她要做陆英。
从此世上只有陆英。
逃离宅邸第八天,阿魏带回好消息下月初西贡有船出海去香港。
班长拿钱办事,联系到在大叻可以接应他们的人。
陆英已想好,搭船到了香港,立马去疗养院找阿姊,然后与阿姊一起飞往法国里昂。
“车安排好了,今晚就出发。”阿魏说。
陆英急忙收拾好行李,其实算不上行李,只是一个装了很多钱和值钱物品的包,还有阿魏为她找来的可以藏在靴子里的一把短刀。
“走吧。”
“我有东西要给你。”阿魏从兜里掏出一颗巧克力,“路上不知能不能买到……”
陆英握住阿魏的手,握住巧克力,仿佛握住未来。
裴辛夷喝了一大口茶,冲散可可味道。她起身说:“良叔、华哥、五哥,你们慢慢聊,我想出去走走。”
“去哪里啊,我同你一起?”裴安胥说。
“让她去吧。”裴怀良摆手说,“你们接着吃。阿华,走了,去喂鲤鱼。”
裴繁缕对裴辛夷唯独没有招呼她而耿耿于怀,闷着吃了一口点心。她想起方才的对话,问:“良叔刚才什么意思,阿华受了什么罪?”
裴安胥摇头叹息,作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知道?”
“欸,我也是听说的。只怕讲出来四姊会伤心。”
裴繁缕疑惑地说:“与阮忍冬有关?”
裴安胥点头,刻意压低声音说:“都知道六妹当年是要嫁给阮忍冬的,但她逃走了,大概阿华帮助她逃走了”
“怎么可能?”
“谁知道呢?阿华是良叔唯一的儿子,良叔的太太没有生孩子,按理说不可能。阮家看得这么紧,良叔想要保护阿华……”
“你说阿华其实是装傻?”裴繁缕笑出了声,“平时怎么不见你想这么多,聪明都用错了地方。”
裴安胥不满道:“你尽管笑话我,不讲了。”
“我们难得能坐下来好好聊,快讲啦。”
“这件事很蹊跷,六妹走了有一阵阮家的人才知道。”
“有什么蹊跷?是她哄良叔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