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笑着拍拍她的手,“这都不算什么,等下午有空了我带你去家店,他们家绣工才真的是天上有地上无呢。”

池绛目光流连在店里的衣服上,念叨着,“外婆,回去我也把咱们旗袍上加入苏绣这工艺。”

外公在一旁边附和,“其实你妈妈年轻时,你外婆还会在旗袍上做些苏绣,但后来年龄大了,眼睛不行了,就没再做了。”

池绛惊讶不已,“那咱们家以前出过这种事苏绣的旗袍,怎么样?有人喜欢吗?”

外公点点头,“当然,可受欢迎了,但就是人工太慢,一个月做不了一件,价格卖不上去,我就不太想弄了。”

池绛点点头,“也是,估计现在都改用机器绣了吧。”

外婆指着前面的老街,“那里,就是我们家老宅,这么多年了,估计早就荒废了。”

三人沿着路去了那处老宅,外婆带着他们探险似的推开破旧的木门,沿着荒草丛生的小径往正院去,木质结构的房子门窗早就破败不已,窗棂和门框布满了蜘蛛网和散落的灰尘。

外公怕出危险,拦住了欲要推门而入的外婆,“在外面看看吧,老屋年头太久,不安全。”

外婆带着他们在院子里溜达介绍着,指指东边墙角的大水缸,“这是我小时候家里用的,后来我父亲嫌弃太大,就放这里养鱼了。”

池绛上前低头看了看积满雨水的水缸,“好大呀,这要盛水能喝一个月吧。”

外婆笑着指着东屋窗台上出现的东西,“认识这个吗?”

池绛瞄了一眼,“不就是个筐吗?”

外公外婆哈哈大笑起来。

爽朗的笑声还没落下,门外传来搭话声,“这是谁回来了?”

几人顺着声音回头,就看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拄着拐杖眯着眼睛走近。

外婆盯着老人看了半晌,“你是?”

老人也盯着外婆端看,良久才道了句,“你是小月?”

外婆点点头,依旧没认出老人是谁。

老人浑浊的眸子泛起丝丝红晕,“我是小胜子啊,住你家对门,小时候经常来找你大哥玩。”

“小胜子?”外婆也激动起来,上前抬眼细细端看起来。

两位老人一阵寒暄,外婆才开口给外公和池绛介绍,“这是我大哥儿时的朋友,就住我家对门,小时候经常一起玩。”

老人点头跟他们打招呼,“多少年了,从你大哥去世后你就再没回来过吧?”

外婆也登时红了眼睛,用手抹着眼泪,“哎,大哥不在了,觉得回来没着没落的。”

眼看到了中午,叫小胜子的老人执意要拉着外婆去他家吃饭。外婆看了外公一眼,拗不过,只好点头答应。

池绛借口自已有事,出去一会。告别老人去街上买了些水果才又登门,进屋时老人已经叫回了女儿和儿媳妇,两人正低头在厨房做饭。

外公外婆和老人坐在堂屋里喝茶聊天。

等开饭时,池绛才了解到柳溪镇因苏绣闻名,但近些年来随着社会发展,这些传统东西已经入不了年轻人的眼,因此本地工厂里接的服装工单并不占大头,而唯一发展得成规模且有市场的是当下最流行的苏绣挂画。许多收藏家、甚至海外友人,对于这种艺术装饰品都很是喜欢,一幅纯手工的装饰画价格不菲,甚至争相疯抢。

池绛听得起了心思,又想到怎么能跟旗袍结合一下,跟老人打听了本地几家绣坊。准备下午去看看,外婆适时提起当年出名的服装店,老人摆摆手,“陈家的店早就关了,他家儿子出了事,陈老爷子无心经营生意,就回乡下种田了。”

外婆听了叹息一声,“我还说带小绛去看看衣服。”

老人的儿媳立刻笑着接话,“我知道镇上几家店,衣服好看,绣工也好,有两家都是自已家人手工绣的,跟机器绣的就是不一样。”

三人从老人家里告辞出来,就直奔对方推荐的几家苏绣店。

池绛被店里绣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