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轰地一声响在头顶,将所有的美好炸了个粉碎,池绛只觉得七月初的地下室冷得像进了冰箱,手脚麻木挪动不了一点。
原来这个世界比她想像中的可怕多了!
脑子乱成一团麻,她转身就要往上跑,听到许烈在屋子里挂了电话,胡乱的翻找着什么,迈出的步子突然顿住。
顾不上心口的持续的燥动,手指轻按下门把手,用力一拉门被从外面关上,然后她飞快地转着钥匙,生怕里面的人反应过来。
再然后,她拔了钥匙,不顾里面大喊大叫,直接冲上楼梯,关上一层的小门。
回到房间后,池绛才发现自己身子抖得像筛糠。
即使她努力压制也根本无济于是,她想给宋?娣打电话,但想想她应该正在上班。
过往的碎片噗噗啦啦一股恼地涌进记忆,难怪许老爷子会给她做体检,难怪姜楠和许烈那么讨厌她,难怪他们一次次的见死不救,甚至想加害她,难怪全家人在渐渐冷落孤立她,在她们眼里她还真就和混进豪门骗吃骗喝的骗子没差别。
估计他们的心情,特别是许老爷子的心情,跟买到假货一样一样的吧。
池绛从床上弹起,拉开柜子就要收拾东西,今天许老爷子去找朋友喝茶,许老太太去了戒台寺,姜楠去逛街了,许西胜在公司上班,许晴在上舞蹈课,许清焱一向不着家,若是要逃跑,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发白的衬衫被她叠得方方正正,几件牛仔裤也很快被塞进行李包,柜子里最值钱的就是那件毕业作品旗袍,池绛看着粉色的蕾丝花边发呆,跑去哪?清水镇吗?跑了不说许家人,就是池向北也不会放过她,肯定也会连累外公外婆啊。
不行,不能跑!
她关上衣柜,咚地一声倒在床上,捂着脸舒缓着呼吸。
要离开是肯定的,但得光明正大的走,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许烈同学来了扑了个空,楼下的阿姨当时还以为他故意躲起来,直到晚上大家都回来了才发现他是真的失踪了。许西胜把家里里里外外都翻遍了,又把他常去的酒吧、KTV、网吧、篮球场找了个遍,第二天上午,急得就要报警的时候,管家才从地下储物间里把许烈找出来。
许烈险些被打,解释一番后红着眼睛看向池绛,“肯定是你锁的门。”
池绛面不改色摊摊手,“我在房间里做旗袍,拍视频。”
“你少狡辩,你个土特产供品。”
许烈看她不承认急了,即使饿得身子打晃,身子裹满了地下室的霉湿味儿,头发乱糟糟地炸着,还是不减凌厉气势。
池绛经过一晚上的冷静思考,昨天下午的慌乱早就平复了,她强行挤出抹关心的笑,“饿了两顿了,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你滚!”许烈红着眼睛,不管不顾地大吼。
“你闭嘴。”许老爷子瞪着眼睛下令,“许家没有说脏话的家风,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回你房间去把自己收拾收拾。”
“爷爷……”许烈不忿的看向许老爷子。
一旁的姜楠也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狠狠白了池绛一眼,软着声音道了句,“爸……”
“怎么了这是?”许清焱炸着一头金毛眯着眼睛出现在楼梯上,看到许烈,他咧嘴一笑,“找到小烈了,哎,你不知道二叔二婶昨天急坏了,听哥的,下回身上随时带个定位……”
许老太太打断他的话,“行了,你昨天又是凌晨才回来的吧?”
许清焱无辜地揉揉头发,“就是说嘛,奶奶,这大上午的吵吵闹闹,我刚睡着又被吵醒了,你们可怜可怜我成吗?”
许老太太咬牙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呀你。”
许老爷子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许西胜,“都该干嘛干嘛。”
许烈垂头往楼上房间走,与池绛擦肩而过时,恶狠狠地转过头,“你等着。”
池绛吃过早饭当即就给池向北打电话,她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我给我朋友发了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