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哥也跟你一样嘴欠吗?”池绛清脆的声音打断许清焱的思路。

他回过神,收了收表情,垂眼看着池绛,“他都死了,你还念着他干嘛?”

池绛笑笑,“死了也是我老公啊,怎么我了解一下自己老公不行吗?”

许清焱冷哼一声叉起腰,“我劝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就会嘴上耍横,一点心机和手段都没有,让人欺负得嗷嗷叫了,还一脸傲娇说没事,真不知道你是没心还是没肺……”

池绛气得放下水瓶,“我知道了,你就是吃饱了撑的来看我笑话的。”

许清焱抬手点了点太阳穴,“这儿,以后多用用,别就会扯着嗓子跟人吼,那跟乡下养的倔驴有什么差别?”

“许清焱,你够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没事就拿我逗逗闷子,来满足你高高在上的虚荣心。你得活得多失败啊,是不是你哪都比不过你哥哥,内心一直很自卑,所以才来拿我找存在感啊?”

一口气发泄完,池姜呼地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因为速度太快,身子踉跄着直接歪向一边,她下意识伸手想抓什么,却直接抓了个空,连连倒退了两三步才稳住身体。

待她抬头,只见许清焱正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她。

看尽了池绛出糗的过程,他从鼻腔里传出道轻哼,留下一句“真是个傻驴。”转身大步出了花房。

池绛脸上腾起的红晕被他这句话说得倏然落下,随之换上凄惨的白色。

她生气地跺脚,“我是驴,你就是狗!”

许清焱一走,池绛一整天都愤懑的不行,即使努力消化着肚子里憋的气,但她还是觉得无形的沉郁无法排解。

临近傍晚她索性扔了铲子,坐在地上给宋?娣打电话。

听了池绛描述自己从早上开始在许家遭遇的一切,宋?娣先是一通安慰,又接连在电话里痛骂了许烈、姜楠和许清焱,最后,听到池绛心情稍稍好了一点,她才小心开口,“哎,绛绛,其实那个许老二说得也没错,对付那对恶毒母子,你光靠嘴没用,得用脑子用心计。咱不说别的,就数量上来看,人家一家子四口人,四张嘴,对付你一个富富有余。 你说你除非长了三头六臂,要不然怎么可能是对手,再说了,电视里的宫斗真的是靠手腕,真的,咱们得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整整他们,你别急,我有空帮你琢磨琢磨。”

被宋?娣一通安慰,池绛的情绪算是彻底平复下来,也终于将闺密的话听进心里。

“嗯,你说的对,哎,就是同样的话,怎么你说的就这么好听,许清焱那个狗东西就那么扎人心呢。”

宋?娣在电话那边咯咯笑起来,“这叫啥,话不投机半句多。”

有了和许清焱在花房里的对话,池绛心里好不容易压下的不忿,又再次翻然涌起,从小她就知道,被人打了如果不及时打回去,那么再往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有样学样地来打她,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瞧不起她。

池绛虽然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但在清水镇从来没受过欺负,外公传递给她的理念就是,被打了,要狠狠打回去,就算出了事,外公外婆也会给你兜底。彼时她不并懂他们兜底的能量有多大,但那个时候她天真的以为,她池绛的世界里没有无法无天,但也不允许有被欺负的存在。

那个时候她的泼辣在清水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同学恶作剧抽掉了她的椅子,她追着把那男孩按倒绑在树上,以至于让对方尿急直接尿了裤子,最后是那男孩哭着求饶她才作罢。因为邻居把外婆种的花苗拔了,她扯着嗓子追着人骂了三条街,直到把人骂怕了,去集市上买了花苗赔给了外婆她才闭嘴。池绛知道,她的天不怕地不怕全然来自于外公外婆给予的无私的爱,可长大后,当外公外婆真的需要保护了,她才发现,人啊,在这个社会上光有一把泼辣劲儿是全然不够的,或者说在这里,清水镇那套行事法则毫无作用。

当天晚上池绛躺在床上,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琢磨着许烈的情况,回想起端午节时看到树后的那一幕,池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