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霄乖乖回答。

“你要是忙，就不用每天来接我下班，真的。”

周缘说的是真心话，贷款的事情弄得差不多，彭霄工厂那边的事情也越来越忙了，最近每天都要在厂子里独自忙到深夜，她不想因为自己折腾他。

“我喜欢来接你。”

彭霄直截了当地说。

周缘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为了感谢你每天接我下班，今天换我去陪你加班，怎么样？”

彭霄一眨不眨看着她，“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欢迎吗？”

周缘故意问道。

“欢迎，当然欢迎。”

彭霄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周缘揽着他的手臂，同他并肩往前走，彭霄低下头，看着路灯下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影子，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攥得更紧。

晚上的家具厂没有什么人，除了零星几个没干完活的工人，就是门口打更的大爷，彭霄牵着周缘的手绕过一楼的厂房，径直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周缘才明白彭霄最近都在忙什么，上次来时还堆满杂物的二楼已经整洁无比，变成一块独立的摄影区，里面已经摆好了柔光灯和各种设备。

再往里走，是一处更大面积的展厅，上次周缘来的时候，展厅还只是停留在策划完成的阶段，而现在已经初具雏形，一部分大件的家具已经分门别类地被放置好，看起来正规了许多。

“这儿还是乱糟糟的，估计还要半个月才能正式弄好投入使用，”彭霄顺手归拢着地面的杂物，抬起头对周缘说，“我干的活都很枯燥，你先呆一会儿，要是觉得无聊，我就送你回去。”

“我没觉得无聊，”周缘蹲下去帮他一起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壳和杂物，仰起头看着他道，“已经很好了，上次来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呢，这么短的时间，进度已经很快了。”

彭霄一顿，盯着周缘脸上柔柔浅浅的笑意，嘴角轻轻抿起，露出梨涡，像是冷不丁被主人奖励的小狗，低声说了声“嗯”。

“这些都是你自己带着工人们弄的？”

周缘摸了摸彭霄的下巴。

“对，连墙和这些幕布都是我自己弄的。”

彭霄拉起周缘的手，一点点跟她说起每一处角落都是怎么布置的，周缘忍不住抬眼去看他，轻轻抚上他认真的侧脸。

“好辛苦，你最近是不是每天都要熬到很晚？”

彭霄微微一怔，而后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辛苦，”彭霄看着周缘，伸手轻轻揽着她的腰抱进怀里，低头将脸颊埋进她的颈窝，“只要我能每天看到你，就有动力了。”

周缘伸手碰了碰他的头发，年轻男人的发丝微硬，她感觉掌心微微发痒，却舍不得这种触感，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甜言蜜语的。”

周缘忍不住逗他，彭霄抬起头，耳朵微微发红，默默别开脸颊，不去看周缘。

“怎么又不好意思了？”周缘笑着伸手揉了揉他通红的耳根。

彭霄忍不住捉住她的手，伸出手臂单手将她抱起，轻轻放到一旁的大理石桌面上。

周缘没来得及反应，下意识圈住他的脖子，抬眼看向他的时候，却看见他弯了下唇，明显是故意报复她刚才的行为。

“不是甜言蜜语。”

彭霄微微颔首，一眨不眨地凝望她，周缘怔了一下，看见他耳廓的红还没完全散去，又接着低低对她说，

“我在厂里呆了这么久，每天除了几个我招来的工人，没人愿意跟我说话，所有人都觉得我回来好像一定是要图点什么，但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回来以后看见彭广顺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突然觉得他老了，他让我帮帮他，所以我回来这个厂子，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每天忙来忙去，到底会有什么结果，也没人关心我能做出些什么，除了你。”

周缘的目光落在彭霄的脸上，看他低垂着眉眼，熠熠看向自己的眼神，心脏微微一动，忍不住轻轻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