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不至的“姐”,周缘在面对彭霄的时候,便显得格格不入。
她做不到戴梦娇那样,如此自然地对彭霄嘘寒问暖,也不觉得自己能给到对方什么帮助,因此几人相处的时候,周缘的话总是最少的,和彭霄的交集也是最少的,不仅如此,周缘从那时隐隐有种感觉,彭霄似乎不怎么喜欢她。
这种“喜欢”当然不是异性之间的那种喜欢。
只是人与人之间总是有一种磁场,而周缘又属于那类极其敏感的人,在和人相处时,对方是想靠近还是想抵触,两人之间的气场是相互吸引还是排斥,她总是能够快速而准确地进行判断。
所以她能够从彭霄与她接触时闪躲的眼神和总是闪避的只言片语中得出结论。
不过她并不会因为感觉到彭霄不喜欢她而感到失落。
事实上长这么大以来,碰上陈清清和戴梦娇这种傻呵呵与她做朋友的人是少数异类,其他人对她多少有点不太待见,有的是因为她少言寡语的性格,有的是听说了她的家庭背景,也就是徐桂玲的“江湖传闻”。
就这样日子过得飞快,她们后来毕业、上大学、工作,和彭霄的交集自高中毕业后也少了,只是偶尔赶上假期陈清清组局出来吃饭时会碰面,不过两人基本也都只是点头打个招呼,以至于周缘脑海里几乎没什么印象。
除了大四那年的寒假,那是她和彭霄最后一次见面,也是让她每每回忆起来都无比尴尬的记忆。
那一次是大年初二,陈清清叫了一帮朋友出去吃烧烤,周缘也去了,一行人在烧烤摊喝了不少啤酒,紧接着又转战 KTV,周缘那天心情不佳,没凑近人堆玩桌游,而是闷不吭声地躲在角落了喝了一瓶又一瓶。
那一次聚会到了后半夜,大家都有些喝高,组局的陈清清第一个倒下,当时她的男朋友,也就是她现在的老公邹林见她不行了,连忙将人带走,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周缘的脑袋喝得晕乎乎的,窝在沙发角落迷蒙之间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迷迷糊糊抬起头看了半天,最后才意识到眼前正弯着腰看着她的人是彭霄。
她忘了具体细节,隐约记得彭霄当时开口询问她是否要送她回家,只是那天是大年初二,徐桂玲一大早便从滨城坐车带着大包小裹回来,那时她和徐桂玲的关系仍然水深火热,蔡玉芬本想劝她留在家里,毕竟徐桂玲也“难得”回一趟娘家。
但周缘心里别扭,于是没听她姥姥的话,早早出了门,就这样一直和陈清清她们混到了深夜,于是当听到彭霄的问题时,周缘虽然脑子仍是一篇混沌,却清楚记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回家,因此不管彭霄再说什么,她嘴里重复的都是拒绝。
后面的记忆如同被打碎节奏的电影一样模糊,周缘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酒店房间里,她登时清醒,环顾四周,内心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后怕。
正努力唤起昨晚的记忆时,房门被打开,穿戴整齐的彭霄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热气腾腾的早餐,他将早餐摊在桌子上放好,抬头看了她一会儿,才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缘早已断了篇,下意识摇头的同时,又忍不住用余光去看他,彭霄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主动开口解释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喝多了,窝在 KTV 沙发上反复说了一会儿自己不想回家,然后就那样睡了过去,他没能叫醒她,只能替她在旁边的宾馆开了个房间。
周缘闻言松了口气,毕竟在她有限的人生里,这是第一次发生这样出格的事,她对彭霄说了谢谢,还提出加个微信,她好把垫付的酒店费用还给她,而彭霄却只说了句没事,不知道是不是并不想和她有更多交集。
周缘有些赧然,却也能理解,毕竟如果她是彭霄,大概也不想大半夜碰上这样的事。
于是这件事发生以后,他们似乎都心照不宣地选择自动遗忘,也不知道是否是巧合,从那以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后来周缘听说彭霄留在了外地工作,于是四年多以来,周缘没有再见到彭霄,也很少在陈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