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有老伴儿。”

虽然周缘有时候也分不清蔡玉芬那些老伙伴，但这老头周缘还是记得的，之前跟蔡玉芬 一起跳广场舞吊车尾的老方太太，就是他老伴儿，本来周缘也没什么印象，但两人的儿子有智力障碍问题，社区时不时一直呼吁关照着，再加上之前梁晓冬去了社区超市，正好跟那位儿子被安排在一起理货，周缘才有了印象。

“我又不知道他有老伴儿。”

徐桂玲撇撇嘴，正打算直起身走开，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一下子长大了嘴，伸手使劲拽了拽周缘的衣摆，嘴上道，

“你快看！”

周缘皱紧了眉，不情不愿弯下腰，抬眼便看见蔡玉芬和老方头一个坐在病床上，一个坐在边上，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正撕吧在一起。

“他俩这是干啥呢？”

徐桂玲急了，作势就要冲进去，周缘急忙按住她。

“别着急，先等等。”

徐桂玲耐着性子没动弹，两人屏着呼吸继续看，竟看见这对老头老太太手里面推来让去的，是一沓红钞票。

这下徐桂玲真是按捺不住了，没等周缘阻拦，已经站起身冲进病房，一把夺过那沓钞票的同时嘴里还高喊着，

“你们俩干什么呢！”

大约是没想到徐桂玲会突然出现，蔡玉芬一下子愣住了，而一旁瘦小的老方头更是像被点了穴一样杵在原地。

“玲儿，你听我说……”

蔡玉芬刚要说话，就被徐桂玲开口打断。

“不是，您是不是又要拿这钱去买那什么保健品？您就不能长长记性吗？”

“我不是……”

蔡玉芬还没说完，徐桂玲已经叹了口气，

“打住，您先听我说完，我知道您岁数大了，”徐桂玲说，“可是咱养生也得有个度吧，您说您天天不听大夫的，还总想着那个什么破粉，您还真想着能靠那些东西长生不老呢？”

徐桂玲这话说完，蔡玉芬一下子变了脸，随手抄起床头的纸团就冲徐桂玲丢过去，声如洪钟，

“对！我就是想长生不老，不行啊！”

徐桂玲一下子傻了眼，周缘没反应过来，再要去拉架的时候蔡玉芬已经又劈头盖脸骂了徐桂玲一顿，

“就可你天天作妖，没一天让我省心的，我不就是花了三万块钱吗？花你的钱了？我花钱我乐意……”

“你以为我是嫌你花了三万块钱？”徐桂玲气极反笑，“我是怕你吃那些三无产品再把自己吃进医院……”

“要你管？你先把自己的事儿管好吧，多大人了还天天让我操心……”

蔡玉芬没降一点儿嗓门。

“您什么意思？”徐桂玲睁大了眼睛，“哦，合着我回呼城，回家里住这段日子，您心里都要嫌弃死我，膈应死我了吧？”

蔡玉芬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忍，小声嘟囔道，

“我可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意思！”

徐桂玲掐着腰，“行，我不管了好吧，也不在你们面前给你们添麻烦，你的钱，你爱怎么花怎么花，我走，行吧？”

徐桂玲说完，拿起包就往外冲，周缘目送着她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没有追上去。

“大姐，你看，我来得真不是时候，怎么还让你和你女儿吵上架了呢……”

老方头没见过这种阵势，又为难又内疚。

“没事儿，不用管他，”蔡玉芬气得别过头，“从小到大都这脾气，出息。”

“好了姥姥，你也别生气了，” 周缘给蔡玉芬端去水杯，真有点怕她又背过气去，眼神正好落在那沓被撕吧着撒在病床上的红票子上，忍不住道，“所以这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蔡玉芬张了张口，似乎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一旁的老方头叹了口气，“大姐，我来说吧。”

老方头看了周缘一眼，继续道，“你姥姥人好，这钱是她非要塞给我的，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