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包重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最后还是周缘放慢了脚步,转身看见陶乐真那副连羊角辫似乎都跟着一起沮丧的样子时,没再往前走,只是蹙着眉这样开口,有意缓和气氛。

陶乐真缓慢摇了摇头,仍是臊眉搭眼的样子,周缘也没再问,只是站在原地等小孩挪过来,然后和她一起往前走。

同样的一条林荫路,方才两人还在上演姐妹反目就此别过的大戏,此时又不得不一起回家,别说陶乐真发蔫,就连周缘这个大人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大姐会给你很多钱吗?所以你同意带我回家?”

陶乐真人小,说出来的话却犀利。

“你高看她了。”

周缘看了陶乐真一眼,语气平静而坦荡。

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是陶乐真的电话手表响了,陶乐真低下头,皱了皱眉,周缘也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没有备注。

“喂?”

陶乐真举起手表,凑到耳朵旁,轻轻开口,在听到那头传来的声音后,脸上的表情突然从懵懂,变得有些欣喜和激动,下一秒,她又马上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周缘一眼,做贼心虚地来了句,

“是我老师。”

周缘有些想笑,她就算还不了解陶乐真,但她还不了解她妈徐桂玲吗?这个时候能给陶乐真打来电话的,除了惦记女儿心切的徐桂玲,还能有谁。

她淡淡看了陶乐真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示意陶乐真把手表给她。

陶乐真开始没有动,只是用那双大眼睛瞪着她,嗯嗯啊啊地回应着电话那头,可大概是被周缘的面无表情吓到了,纠结了一会儿,只能默默将手表放到了周缘手心。

电话手表的那头,徐桂玲焦急的声音果然传了过来。

“真真宝贝啊,你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吃饭?她把你送到你爸医院了?这个小兔崽子,她咋知道你爸住哪个医院......”

“我怎么知道?你以为平时和我姥姥鬼鬼祟祟地私下联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桂玲口中的“小兔崽子”周缘抢过电话手表,平静地开口,却给那头的徐桂玲吓了一跳,果然,她下一秒便噤了声。

“你,你在旁边呢?”

周缘没吭声。

“哎哟女儿啊,你要吓死我了,我就说你不会忍心把你妹妹送走的嘛......”

大概是发现周缘的态度冷硬,徐桂玲的语气立刻软下来,像刚才那句“小兔崽子”不是从她嘴里蹦出来的一样。

“我人在医院,就是来准备把她送走的。”

周缘随口编出这句谎言,余光看见陶乐真惊诧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她怔了一瞬,而后别开目光。

“不行!你不知道老陶那个大女儿心思多重,绝对不行,你要什么?要钱?还是别的?”

徐桂玲以为周缘要动真格的,也不再假装方才刻意的亲昵,周缘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她可以为了她的小女儿,做任何事情。

“我要镯子。”

周缘垂下眼睫,只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

电话那头的徐桂玲像是没听清。

“我要那个翡翠镯子,那个明明是姥姥压箱底的宝贝,但是被你拿去卖钱了的翡翠镯子。”

徐桂玲像是没想到周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语塞,在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起来。

“我就这一个要求,接不接受随你。”

周缘说完,刚要挂了电话,徐桂玲先一步拦住她,

“我答应你,就是,我现在在外面打工呢,你要的那个镯子,我得慢慢找,你给我几个月。”

周缘没吭声,只是将电话手表还给了陶乐真。

“拿去。”

陶乐真一把抢过手表,恨恨地看了一眼周缘,往旁边的大树下跑远了些,而后小心翼翼地搁在耳旁,甜甜叫了声“妈